说话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抖擞开了,在程老爷子眼前晃了晃。
“程义昨儿侍弄花草,把海外来的一株好花给弄坏了,落地折了根儿,这可是大价钱买来的,东家本来说要拿他去见官,可看他可怜跪着哭嚎不肯走,就发善心让写了契书赔这花草,一共二百两银子,你看见了?这个就是他按的手印。”
说着又把那张纸使劲抖了抖。
二百两?
围着站着的程家一家子脸都白了。
程张氏更是软的直接倒在地上起不来。
我的个老天爷!二百两银子!就是把他们全家都卖了,也凑不齐二百两啊,这可咋办?这是要要了他们的命?
“你说啥?还二百两?凭啥你说啥我们都得信?”
一旁哭的眼都肿了的程小杏这时大喊着跳出来。
指着伙计吼:“那我爹呢?我爹咋回事儿?是不是你们把他打坏了?”
伙计被程小杏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等定眼一看,才发现只是个十岁大小的小毛丫头。
登时就气道:“别胡说,谁打他了?东家可是善心人,我们更是连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他。他那是自己惹了祸心里头过不去,自家起了烧生病了,关我们啥事?你少给我打连连,咋的?难不成还想讹钱?”
周武朝立法极严,程义只是花行里的伙计,活契都没签,卖身的死契更是没有,就是花行里的人想打他出气也不敢轻易动手,弄不好出了伤残或是人命,那可是要吃官司的,没人那么傻。
可程小杏不管这些,她只心疼她爹,当下就是瞪着那伙计还要再呛声。
却被程老爷子拦住了。
瞪了她一眼,训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啥事都有长辈做主,还轮不到你插话,还不躲一边儿去?”
程小杏不敢违逆她爷,只得噘着嘴气哼哼又伏到她爹身前,抻出袖子给程义擦脸上的汗。
伙计可是不耐烦。
直甩的那张纸哗哗响,快要怼到程老爷子脸上去了。
“咋的,看清了吧?这事儿该咋说?掌柜的让你们家能当家做主的也按个手印,免得这么多银钱万一他出了啥事没个着落,你既是他爹,你就快给按了吧。顺便再给个话儿,啥时候能还上银钱?快着点儿,掌柜的还等着我回去禀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