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厢房,青朔把人放在床上,去桌边给他倒了杯温水。
看着宋谨小口吞咽,青朔眉心紧紧皱起,“奇怪,按理来说你身体内有情蛊,也喝了我的心头血,你身子骨怎么还是这么弱?”
宋谨动作一顿,“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这具身体貌似是被下毒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能不能活过十年都难说,更别提健健康康的了。
青朔没在说话,只是一双眼眸沉沉盯着他,大有要把他盯出一个洞出来一样。
宋谨心头一跳,“你可别给我在中什么蛊了,我一想到我体内有一只虫子,我浑身都不舒坦。”
青朔移开视线,“你先歇会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青朔俯身,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嗓音轻柔,“别乱跑,不安全。至于你的琴,我让人去给你取来。”
至于那个孟竹南,本身就有问题。既然是朝中大臣,被革了职,下人都遣散了,不可能还留着偌大的府邸在。
宋谨有点疲惫,打了个哈欠乖巧应下,“好,你也注意一些。”
青朔等他睡着之后,才转身往外走去。
风尽早已等待多时,见到他出来,把一封信递给了他。
“皓月给的回礼。”
青朔撕开,拿出一张正红的纸来,展开的动作一顿。
风尽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神色。即使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了寒气。
“婚书!”青朔咬牙切齿说完,低笑了一声,“看来皓月太子,胆子还挺大的嘛。”
那么多死尸都没让皓月太子变色,还给他回了个礼。
看来对方很有胆识,也不枉他们敢如此折辱阿谨。
“主子,需要怎么做?”风尽声线里也带着一丝怒气。
宋公子可是娲神认可的人,也是他们的另外一个主子,更是他们湘芜的人。
皓月太子一个风流成性,男女不忌的人,也配?
青朔盯着那张崭红的婚书,双眼恨不得放出一把火,把它燃烧殆尽才解心头之怒。
“皓月太子既然如此有胆识,他怎么对阿谨的,那我们也应该回礼才是。”青朔拿出火折子,微火凑近婚书的边缘。
火光耀眼,把那双如月的眸子照得更加的冷凝,“这个才叫礼尚往来不是?”
风尽弯腰,“主子,属下想亲自去皓月。”
“不,皓月那边的事情交给齐渊去。”青朔松了手,婚书最后一点红也化为了灰烬。
“你去把新升的势力,阎教给毁掉,多带点宠物去。”青朔抬头,阳光洒射下来,他眯了下眼眸。
风尽惊了一下,“摧毁阎教,何至于要带上那些?”
所谓的宠物,就是青朔养在蛇窟里的那些蛇群。
从湘芜来到歌州,起码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青朔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十足的嫌弃,“你以为本宫同你一样蠢?”
风尽心梗了一下,咳嗽道:“主子,那那些宠物?”
青朔打了个响指,窸窸窣窣爬行的声音出现在耳朵里。
风尽瞪大眼睛:不是?主子到底是怎么把那些蛇带来歌州的?
青朔是属于走一步,看十步的人。
从他准备和宋谨来歌州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在脑海里和心里留下了痕迹。
不做万全的准备,他们出了湘芜,在沙城的时候,他们早就成为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风尽嘴唇蠕动了几下,藏在身后的物件怎么也拿不出来。
光是一封婚书就让主子生这么大的怒火。
现在他拿出那个东西,会不会受到惩罚?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如鹰的眸子看向他。
风尽心里颤了一下,哆嗦着把一个小盒子拿出来,快速塞进青朔手上。
转身毫不犹豫地往外跑去。
青朔盯着漆黑、巴掌大的盒子,目光幽深一片。
——
宋谨到了晚间才醒来,浑身骨头都像疏散了一样,撑起身子懒洋洋靠在床头。
双眼望着床尾的方向,大半天回不过神来。
“睡了一觉,傻了不成?”青朔用温水打湿帕子,走至床边坐下,帮他细细擦着脸。
宋谨打了个哈欠,抿紧唇瓣,“青朔,我觉得我的时日……”
“我已经让念微去把莫听竹取回来了。”青朔打断他的话,眼帘下垂,长睫掩住清冷眸子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