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仪安忽然要回大长公主府,云曲收到消息还以为尚旌在老夫人院子里把她给怎么样了!云曲惊得差点就冲出去拦人去了,还好春琴为了在云曲这里留个好印象,派了个嘴巴利索的小丫鬟,小丫鬟解释施仪安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回大长公主府看看,并没有在早上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与尚旌发生过冲突,云曲这才安心坐了下来。
鄂黎黎是身份尊贵的皇室郡主,她就算不报备直接离去,云曲也没法说什么的。不过春琴特意遣了小丫鬟过来报备,礼数倒是周全了。
施仪安只要不做有损于尚家的事,她要干什么云曲都不会干涉阻拦的。因此报备的小丫鬟不仅带回了云曲放行的消息,还带回了几份云曲准备的送给大长公主的礼物。由夏棋跟秋书服侍换衣的施仪安看了小丫鬟带回来的东西,让春琴装起来,和她准备的礼物放在一起。
曲姑姑进屋回报马车准备好了,施仪安就带着四个大丫鬟和一众服侍的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尚家,去往大长公主府了。
早已得到消息的大长公主跟安郡王在门口迎接了施仪安。
施仪安看见安郡王也在,不自觉就仔细打量起大长公主来。穿着家常衣裳的大长公主面色红润,看上去并无异样,不过她发髻上的两支玉簪都没插好,簪头朝下,感觉随时都会从发间滑落下来。施仪安垂下眼,不让自己发散思维,去思考为什么大长公主头上的玉簪看上去摇摇欲坠的。
大长公主对“女儿”的归来是十分欢喜的,她拉着施仪安的手往后院走,边走边一迭声地询问施仪安在尚家过得如何、尚家人有没有为难她、尚家的伙食合不合她的口味、尚旌对她如何、尚家老夫人对她如何、怎么成婚了半年肚子还没有动静、四个丫鬟伺候得好不好、这半年也没见她出门游玩是不是身子不舒坦、外面都传尚家老夫人病入膏肓可还有多久活头、尚家大夫人有没有给她下马威或是穿小鞋……等等等等。
鄂黎黎写给大长公主的家信都是报喜不报忧,大长公主根本无法从鄂黎黎的字里行间推断她在尚家过得到底如何。而之前大长公主曾说过想要上门拜访,但鄂黎黎担心被她发现自己其实在尚家过得并不好,害怕她对尚旌发难,也不想让她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实际情况而难过,因此找了不少理由,拒绝了大长公主的拜访。女儿想在尚家站稳脚跟,不让自己去拜访,大长公主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依了鄂黎黎,强忍思念没有到尚家去。
鄂黎黎就算心里十分委屈也不跟大长公主报忧,而心里完全不委屈的施仪安就更没有忧可报了:“母亲不用如此担心,我可是皇兄亲封的郡主,尚家的人怎么敢亏待于我?大伯母(云曲)持家有道,我院里的吃穿用度虽然有宗府的供奉,用不上尚家分发的份例,但她也没短缺过我,家里嫂嫂弟妹们有的,我一样不缺。我身边的四个丫鬟是母亲跟安哥哥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是嘴甜机灵的,平日里也是细心周到,我喜欢着呢。”
“不过这身孕嘛……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有的……”说到为何半年肚子没动静的时候,施仪安想了想,才回答道,“祖母旧疾难除,这半年身体日渐衰败,慢慢的都下不了床了,前些日子还常常陷入昏睡,大家都以为她熬不过去了,府里都悄悄儿置办了不少白事物件。尚旌是祖母亲自带大的,跟祖母感情很是深厚,祖母缠绵病榻,他日日担忧不已,后来就干脆住到祖母院子里,想陪伴祖母直到最后一刻。不过好在田太医医术超群,硬是用药吊住了祖母的一口气,昨日又下了猛药,今日我去请安,祖母已经能坐起来了。”百事孝为先,尚旌因为要照顾尚家的老夫人而不能与新婚妻子同房,这事任谁知道了都只能夸赞,没法说半句闲言。
大长公主跟安郡王听了施仪安的解释后,虽然心里对尚旌抛下自家女儿跑去照顾一个垂死的老人有些不满,但他们也无法说他做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