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力量和空间,是给舞蹈赋予生命的要素。”
——玛丽·魏格曼
被击溃、洞穿、碾碎的方阵发出可怕的哀嚎声,就如同冻结千百万年的厚重冰川发生垮塌!
有幸逃脱一命的步兵们发狂般的四下奔逃远离这个地狱,骑手们踏过血肉泥泞追击出来,马不停蹄的紧随在这些零星的溃兵之后,直接攻向来两侧、那些邻接的方阵!
这些方阵就在片刻之前也一样在承受密集的投枪打击,随后就看到身边的友军一下子淹没在数量庞大的马群之中。
眼见这蜂拥的敌骑又向自己这边冲来,一身装束上面所有的白色都被污血染红,片刻之间不由得惊骇欲绝!
要知道,他们的长矛此时还挤在人堆里、一致的向着前面呐!
就算要调转长矛,也得先解散密集编队啊!
思路一转到“解散编队”,方阵兵们掐似灵光一闪
——几乎一瞬之间,上百人的方阵哄然瓦解!
几乎所有人手脚麻利的丢下手中的武器盾牌想要逃跑,根本没有多余的理智来思考在快速冲锋的战马前该如何才能逃掉!
“啊呀!!——”一个步兵脚下一绊摔在地上,随即就感觉无数只脚像铁匠的大锤一样一记接一记砸在他腿上脚上!筋骨错位断裂的声音直接顺着肉体传到他耳中!
自相践踏的恶戏再次上演,和骑兵的冲撞几乎同时发生。
好在第一个的方阵的覆灭给了这些人十多秒的反应时间,终究是有更多的人成功避免了被人或者马匹活活踏死的下场。
但骑兵也无所谓,他们继续尾随追击,只是保持着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只不过速度虽慢,但30迈的泥头车也是泥头车,他们只要在马上微微一动长矛,就会有跑得不够快的步兵被戳死,就这样在他们有意的驱赶下、带着这些溃兵继续攻向下一个方阵。
相对于全场超过三万人的联军,以及此时尚且态度不明的“前安提柯军”,皮洛士麾下现存八百余主力的马兵不过九牛一毛,但这些人马兵分两路向左右两侧同步进击、面对一个满编时也不过256人的方阵营时,反而具备了人数上的优势。
更何况此时的战斗根本不存在什么比人数,打的就是一个猝不及防!
只要溃兵一到,便眼见得又是两个方阵垮塌,步兵们丢下武器争先恐后逃窜,动作稍慢或者运气稍差立刻便先被自己人踩倒!生死不知!
骑兵们好像草原上进行大型围猎的牧人,一路驱赶着兽群、情绪高涨地冲锋、一路向左右两侧席卷。
污浊的人潮越滚越大,逐渐形成一道仿佛无可阻挡的泥石流。
“冲啊!冲!!!”
骑兵们神情狂热,根本顾不得关注在这转瞬之间有多少战友已经不幸落马,他们只是在为自己创造出的军事奇迹而狂喜!当初在拉米亚的克里斯塔罗基地假假的演练过几次的战术居然成真,苦练多年的艺业一朝上演便能震惊世界!
我们他嬢的正在创造历史!
他们按捺不住,兴奋的大声呼号、双目赤红!
这些食人恶犬一般的骑手驱赶着溃兵,攻破一阵又一阵,只要攻击矛头稍有阻滞、便毫不磨蹭地迅速向两边疏散,给身后仍然有攻击动能的战友让开攻击路径
——立刻送上一坨热腾腾的突击!
对于方阵中的步兵来说,这种状况真的再恶劣不过!溃兵推、马匹撞、而自己的长矛却被一群手无寸铁的炮灰所干扰……再头铁的战士到这时也会明白大事不妙,不溃也得溃、不逃也得逃!
联军用的编制依然是旧式的8营方阵捋2048人,只不过短短一场武装赛跑的时间,大约一个方阵旅的兵力就陷入奔溃!
在皮洛士发起突击时尚且组织完备的大概一千五百多人,此时甚至大部分人都没有死,只是在恐惧的驱使下跟要死了一样拼命奔逃。
虽然联军一共有十多个方阵旅百多个方阵营三万多人的编制,但这样的一个个营级小方阵,在汹涌的溃兵潮之前几乎毫无抵抗力,只是为这逐渐滚大的人肉雪球添加原料罢了。
只要这样的趋势能够保持,哪怕再来十万人,总奔溃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什么?你说让这些手无寸铁的溃兵返身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