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的寿命很长，如今你占据了他的身体，某种意义上也成为了‘人偶’。尽管他没有完全调试好就离开了培养仓，但他的寿命对身为地球人的你来说，依旧是望尘莫及的数字。”

“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和你共用这个身体。”

江祀坐在球状的仪器里，看着旁边变成孩童大小的人偶。蔸沽的形象并不普通，陷入沉睡后看不见那对非人的瞳孔，异常乖巧可爱。

平日里以巴掌大小的形态和她的窃窃私语也是这般。

他是人偶，却有自我意识不愿任人操控。与蔸沽相处最为熟悉的江祀深知这一点。

新生人偶的是空白的，一切常识皆来源于自身残缺的数据，学习一切见到的事物。

江祀看着这个人偶从最初的一天一个性格，到如今的活泼，也莫名有一种当妈的感觉……说到活泼，江祀不得不感慨一下季零。

真的和贝利亚越来越像了。

明明也会对蔸沽的变化感到高兴，脸上却总是一副嫌弃的模样，说这个莫名其妙缠上她的小废物总算有点样子了。

蔸沽曾滑稽的用不屑高傲的表情说自己很高兴，问过后才知道是从季零那里学的。

蔸沽曾说过，他绑定了季零以及贝利亚的灵魂。但他没说，绑定后为了方便他自我学习成长，是可以自主察觉主人的各方面情绪的。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季零以及贝利亚对自己的感观如何。

只是他一直学不会也无法完全理解。

得知这一情况的江祀沉默了很久。

——小沽子，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是两个互相同化的究极傲娇别扭怪。

江祀叹气，仿佛看到了蔸沽一片漆黑的未来。

收回纷飞的思绪，江祀抬头去看专注于光屏的希卡利：“那如果……我想分开呢？”

希卡利手一顿，侧目：“为什么？”

“这是他的身体，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但他似乎不这么想。”希卡利看了一眼光屏角落那个活泼的小人，那是蔸沽的数据体。

江祀摇了摇头：“他的心态还是个孩子，迟早会长大的。”

没有谁愿意永远做一个外来者的附属，他也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自己被外来的灵魂压制从而失去了自由。

蓝色的手掌搭在仪器罩上，希卡利的眼灯凑近，江祀耳边似乎响起了轻微的叹息。

“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失去的除了身体以外，还有什么。”

哪怕季零不是很愿意。

希卡利想到那个抱着他大腿一边揩油一边宛若哭坟，让他先瞒着点江祀的银红色巨人。

……嗯，就算是回忆也很难以直视。

以及，他可没答应。

————

——

“真是太不像话了。”

赛文抱着胸，对跪坐在房间里垂着脑袋的季零和赛罗……以及身后把脑袋抵在他肩膀上吐魂的泰罗，非常无奈。

梦比优斯轻轻拍着泰罗的后背以示安抚，一边忍不住暗暗观察赛罗身边异常乖巧的“贝利亚”。

他也是完成了任务刚回光之国不久，对这位用着贝利亚的身躯的地球人并不了解。当初去到捷德所在的地球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季零，但也从希卡利嘴里听到了一句简短的评价。

是真的很简短。梦比优斯想着。

——那天听到他询问的希卡利沉默了半晌，打量了他很久，最后才难得严肃的和他说：

“比贝利亚还危险的恐怖分子，无论如何如果哪天遇到她了，务必绕道走。”

跪坐在地上的季零一边听面前赛文的训话，一边和旁边的赛罗搞小动作。

察觉到视线，抬头看见了探头探脑的梦比优斯，她愣了一下。

……草，好可爱。

头型也好像猫哦。

她记得江祀就有个非常喜欢的奥好像就很像猫，每次说到都少不了一句“小梦猫猫～妈妈亲亲～”。

沉寂半天的贝利亚忽然夺过一只胳膊用力怼赛罗一下。赛罗一个不察歪向了一边，又迅速歪回去，垂着头低声咬牙：“季零……”太用力了吧！

季零回神看了他一眼就垂下头，用气音小声哔哔：“不是我……贝利亚你干嘛？”

贝利亚晃晃脑袋，抖着腿：【笑话，老子会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