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燃,小燃,遇燃?我该怎么称呼合适呢?”任宸礼把见底的碗放下,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才悠悠笑着开口。
他的声音打断了江遇燃发散的思维,还没等江遇燃来得及作答,任宸礼又继续道:
“我们年龄差距不大,叫全名太生疏,小燃又显得太长辈,要不就叫你遇燃吧?”
任安夏低头喝汤的嘴角勾起,曾经从来都喜欢把话闷在心里冷清疏离感十足的哥哥,现在好像越来越爱表达了。
连一个名字,都要说出来分析一遍,问对方觉得怎么样。
“我都可以的,您怎么顺口怎么叫就好。”
江遇燃乖巧点头,笑得规矩,他能感受到任家哥哥想和自己拉近距离的试探。
这个感受,让他原本还担忧的心境,缓和了不少。
殊不知,江遇燃这乖乖巧巧的模样,简直戳中了任小狐狸想要凌虐他的心巴!
任安夏就喜欢在江遇燃身上看到某些极度反差,例如他从来都冷冽矜持的外表,却总能被她引火失控一样。
任安夏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有着某种癖好。
任宸礼回到家就自动撤去了那好似与生俱来对外的疏离,虽西装还未换下,但刚才吃小馄饨的场景,似乎并不能打破他的矜贵气质,冷俊容颜下是天生的上位气息。
任宸礼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叫你遇燃吧。”
他早已在那次去南洋大学的时候,就了解到了江遇燃的所有情况。
之前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与局促,所以他主动提起的小话题,也只是随意地问问罢了。
从小无父无母,长大后还如此艰辛,却依旧能够在逆境中脱颖而出,学习上位居第一从未下马,不得不说,是一个坚韧有毅力的好孩子。
“安夏从小没吃过苦,父母走后我也没能留出多少时间去关心和照顾她,她从小调皮捣蛋惯了,也没人能治,现在看起来在你面前倒是乖巧。”
这句话,无疑是委婉认可了两人的恋爱关系。
任安夏听到这儿可就不依了,“什么嘛,讲得我100斤体重,99斤都是反骨似的,我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调皮捣蛋什么的词汇,怎么能放在她身上呢?显得跟个小毛孩子没什么区别。
“任总,夏夏很好的,对身边人善良又细心,一点也不调皮。”
任宸礼虽然已经在这些时间里接受了任安夏的蜕变,但听到这番评价,也依旧会下意识地不习惯,他默了默:
“嗯,现在她身边有你和那三个小家伙在,我很放心。”
换作是以前,任宸礼绝对不可能相信。
从前自家妹妹和那三个家伙的动静他不是不知道,但自从她身边有江遇燃的出现后,任宸礼调查出来的经过好像逐渐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据说喻家那小子期末进了前200名,因此喻家二老还决定办个庆祝宴?”
喻家几番上门送邀请函,语气诚恳地请他一定要到场,说是感谢妹妹任安夏平日里对喻轲的照顾和教导。
别人不知道,他可最清楚,这哪里是任安夏这小家伙能够教导出来的?
她这学期期末的成绩,还没等她来邀功的时候,校长就早都发给他提前看了,没高人指点,仅仅一学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只是不妨碍小家伙来找他邀功时,他也顺带多夸了几句。
“噗嗤——”任安夏笑出了声,“我进了前100名都没这么声势浩大,这小子也不嫌丢人现眼。”
说完,她头上隐形的小辫子好似都要翘上了天,对着江遇燃骄傲抬头,似乎在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江遇燃见她这样活灵活现的表情,眼中的笑意也涌了出来,点头以示默契回应。
任宸礼默默看着,就这么吃了一嘴出其不意的狗粮,还是来自自家妹妹亲产的。
他默了默,觉得自己甚是碍眼,“遇燃私下就跟着安夏叫我哥吧,我不想在家也听到任总这个称呼。今天已经晚了,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歇下,客房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
任安夏愣住,她哥什么时候让人把客房都收拾出来了?她怎么不知道?
他不是从进门起就一直在自己面前吗?
殊不知,这也就是任宸礼的邀请话术罢了。
他知道江遇燃没有家人,莫名地,他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曾经自己也体会过无数遍的寂寥感,特别是在这家家户户都热闹的新年氛围里更甚。
这个点,张管家在看到家里来客人,不管最后需不需要留宿,都是一定是会提前将房间收拾出来以作备用的。
“啊啊啊!哥哥你真是太太太太好了!”
任安夏激动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她原本都在想该怎么说服自家哥哥,说她今晚想要出去和江遇燃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