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宸礼特意等着她一起吃早餐,观察着她的表情。
蔫哒哒的模样,一点也不符合她平日里跳脱又神经质的气质。
“昨晚遇燃给我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在家,听声音都快急死了。”
嗯……他只是把昨晚江遇燃电话里强装镇定的语气给拆穿,不算夸张用词吧?
某个哥哥好像经过昨晚的深夜话题后,心都给聊偏了不知道多少。
任安夏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噢,我昨晚睡着了。”
原本是想问他有多着急,话到嘴边又默了。
都打电话到哥哥那儿了,肯定都担心坏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明明是自己不敢开口问,却又在那使性子。
任宸礼见她黑眼圈都快要掉下巴上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
“嗯,你记得给他回消息,有什么事最好是沟通解决,距离这么远,别让人担心。”
任安夏转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我才是你的亲亲妹妹,怎么感觉你心都偏出去了……”
任安夏咬着奶黄包,继而埋头嘟囔,“一口一个别让他担心,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怎么了。”
任宸礼看着她埋着头,显得委屈巴巴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爱又好笑。
看来这怨气有点大啊……
“怎么,觉得我不够关心你?不关心你今天这个时辰你还能见着我?还不是怕到时候你不省心的在家为情所伤没人安慰?”
任安夏觉得自己真的恃宠而骄了,越和任宸礼相处,就越把自己这个哥宝女体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往自己嘴里又塞了个鲜嫩多汁的小包子,女孩没一点精神气地道:
“换做是哥哥你,应该会处理得很好吧……”
任宸礼挑眉,不确定她是否想要敞开心扉,
“为什么换做我就能处理得很好?你哥我长这么大以来,至今还是单身,一天忙成陀螺一天24小时连轴转,真遇上感情上的事儿,说不定还没你通透。”
任安夏转眼一想,那倒还真是。
任宸礼都28岁了,至今是个守男德的单身贵族呢。
从他平日里给自己挑的礼物来看,每一样都是大方又细心,以后未来的嫂嫂一定能被这个财大气粗的闷骚暖男宠上天吧。
“哥哥都没有喜欢过女孩子吗?”
或者,男孩子?
任安夏小眼神飘忽,心里开始脑补一场双楠大戏。
只是她不敢问出来。
“以前没有过,现在嘛……”任宸礼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听瓜听到一半的任安夏眼睛都瞪大了,静等下文没等到后半句,抓耳挠腮得可要急死了,
“现在怎么样啊,你说啊!”
哎哟可急死她夏了!
“哥哥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还是喜欢的女孩子不喜欢你?还是她已经嫁作人妇?还是你准备强取豪夺……”
突然,清脆的嗓音提高了一个度,任宸礼甚至还能听出她声音里多少隐隐带着点儿兴奋:
“难不成哥哥真喜欢男人!”
任宸礼神情一怔,顿时满头黑线。
视线下意识环顾周围,生害怕因为她的语出惊人被下面佣人误会,一世盛名可就洗不清了。
“等等等等……”
他都快要被她发散的思维给气笑了,
“我听昨晚遇燃说联系不上你,担心成那样,会不会就是因为你想象力太丰富,给人莫名定了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罪了?”
任宸礼仔细一想,或许还真有可能。
自家这个能因为他没说完的半句话,就思维跳跃到他已经准备对不知名女人强取豪夺的妹妹,只一秒,就又变成了他性取向有问题……
“哪有!”
任宸礼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嗯,这很难评。
任安夏没说话了。
她继续埋头吃着早餐,头一次地,瓜听半截也无动于衷了。
她想了一晚上,只是想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整理一下思绪而已。
到现在,自己心绪都还乱着呢。
她只是怕……万一有那个万一,那她该怎么办和怎么解决。
怎么过她心里这一关,能不能接受等等。
她习惯地给自己设定可能性。
就像哪怕她现在身为任家娇宠的千金大小姐,她也依旧会设想以后如果有朝一日任家破产,她是否能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一样。
哦,还外带养活这个对她很好的哥哥,一起。
最多最多再勉强加一个江遇燃,但现在暂时不想加!
这些可能性的落差和巨变,她都能接受。
就如她能接受中500万奖的喜悦,也能接受还没兑奖就被车中途创死的结果。
但江遇燃不一样,他不是身外之物,不是500万,也不是任何概念化或结果化的物品。
不能相提并论。
江遇燃是她两辈子里,第一次,也是唯一喜欢过,爱过的人。
越是在意什么,就会越纠结什么,越害怕什么。
任宸礼看她小模样,没忍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轻笑:
“你这小脑袋瓜这么小,什么事儿能想明白?”
他至今28年,没有一点恋爱经验,只能用身为家长的角色去引导:
“不如先了解清楚事情经过,再去针对性地预想导向和结果,也不至于像这样,黑眼圈能掉到下巴去咯。”
一顿早餐吃完,任安夏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开车回了学校。
她回了江遇燃的消息,只说昨晚太累太困一不小心睡着了,接下来是一如往常,好似并没什么两样。
……
而后面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因为任安夏本就情绪不佳,再加上快要到期末了,压力骤然增大,整个人烦躁感越来越重。
就连薛羽和喻轲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主要还是……
第N次,只是因为笔掉落声音太大而被骂后,薛羽终于鼓起勇气,讨好地开口:
“安夏姐,你能不能说说我这段时间到底哪里惹你不快了?或者对我有哪里不满,你都说出来,我改还不成吗……”
被打扰的任安夏又是一记刀眼甩过去,默不作声。
薛羽自动闭麦。
好久,那37度的嘴才轻飘飘地说出了个冰冷冷的答案:
“你呼吸了。”
薛羽:“……”
喻轲直接躲在金依身边,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吃饭时,大家就看到……
明显情绪不好的任大小姐,今天比往常多吃了两碗饭。
金依担心她再这样吃下去会积食,实在没忍住关心道:“安夏,你这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