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听你们这么说,这次我怕是不能跟你同行了,木头,这次你可真得自求多福了。”文浩遗憾的拍拍他的肩。
“..”林末冷漠的用肩膀甩开他的手,冷哼“幽州城也没见你来保护我啊,花言巧语。”
“嘿,我这爆脾气...”文浩撸胳膊挽袖子,几人识趣的拉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提起幽州城,我想起来了,就在你们表演结束,走了之后,大厅里的女子都梨花带雨的追着我们,问你们什么时候再出演,有的甚至一掷千金!”
“对对,走的那天,街头巷尾我还听见有人在议论当时的画面,她们可能已经把你们宣传的人尽皆知了。”
“不过说真的,还得是苏师兄厉害,点子都是他想出来的,哪怕不当剑修,也有个活计。”
“彭”说话的人挨了一下,紧接着有人道“胡说,苏师兄不当剑修当什么,年纪轻轻便结出金丹,这样的天赋也不能去当个什么戏子!”
林末好笑的摇头,笑着笑着便想起了那个笑眯眯、喜欢看言情故事,怕听鬼故事的女子,眼神落寞了几分。
文浩察觉到好友的低落,便大声提议道“我们去夜猎吧,自从辟谷以来,好久没吃过好吃的了!”
于是一呼百应,不等日落,便叽叽喳喳的上后山,游山玩水,抓兔打鸟,好不欢乐,硬生生打散了林末的几分愁绪。
“我就说,你刚刚就应该扑下去,提前预判他的位置,要不兔子怎么会跑?”
“你少胡说,刚刚扑过去,只会扑个空!有本事你来啊!”
“喂喂,鱼,这里有条大的,我叉,了个空?”
“哈哈哈哈,你太蠢了,那个是阳光折射下的虚影,还是看我的吧”文浩大笑不止,只不过理论很丰富,现实很骨感。
夜色渐浓,银月如钩。
林末负责掌勺,翻动着几条小金鱼般大小的死鱼,嫌弃的看着文浩。
“你那是什么眼神,好了,我再去捡两个柴火。”文浩眼神闪躲的摸着耳垂,心虚的往林子里去了。
剩下的几人正处理好不容易抓到的两只野兔,倒不是不想帮林末,而是那几条小鱼实在没有帮的必要。
此时,林子里传来脚步声,林末还奇怪呢,一边手忙脚乱的处理冒着浓烟的烤鱼,大声询问“耗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方不答,林末只好抬头去看,一下子站了起来,来人竟是多日未见的梁齐。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何况自己占了别人的身子,虽不是自愿,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不好好跟梁齐摊开说明白,对方恐怕会意外的纠缠不休。
林末想通之后,微一挑眉,把冒着浓烟的烤鱼交给身后几人,几人哭丧着脸接了过去,看见场面莫名的诡异,倒是机灵的都没有出声。
本想看个热闹,结果林末带着对方往小溪边走去了,几人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跟我说话。”梁齐看着对方站定的背影,失笑道。
“那你还来?”林末转过身,看着对方眼里含着淡淡的讽刺,不客气的回嘴。
“...”梁齐被怼的不说话了,以前的苏沐,不会这么和自己说话,他只会默默的追寻着他的背影,只要回头,对方永远停留在原地,而他看自己的眼神,他想他大概知道那代表什么,他逃开了,男人与男人之间,要如何在一起,他不知道。
后来回到内门之后,终日见不到对方,他竟诡异的开始想念,甚至做梦都有对方的身影,越是想念,他就越是怨苏沐,为什么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然后他争取到了外门管事的职位,如愿以偿能见到苏沐,给对方使绊子,略施小惩,心底里无非是想要博得对方的关注,理所当然的认为两人关系的决定权在自己手里。
只不过现在,对方身上的刺统统对准了自己,他想要问明白问清楚,哪怕对方说一句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他都会全盘接受,他只想要苏沐能回到自己身边,现在的他离自己太遥远,让自己不安。
“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就直说吧,就这一次,我跟你好好谈一回,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林末看他陷入回忆的眼神,别开了脸。
“为什么不要再找你,你明明是爱我的不是吗?”梁齐被这几个字刺激的眼睛都红了几分,被气的口不择言。
“爱?”林末拉长调子,漠然回头看着对方那副痴情的样子,心生厌恶“你还知道爱啊?那你是怎么做的?把苏沐一个人扔在外门,高枕无忧的过你的生活,等你想起来了就回来逗一逗,莫不是你养的一只狗?”
渣攻不值得可怜!
“你总得给我时间吧,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你要我怎么办,我也很难受...”梁齐被某个字眼扎的心里生疼,眼眶通红,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眼泪,说到后面甚至哽咽的说不出话。
林末只知道苏沐的人生被这人折磨的千疮百孔,估计心里也是,但是他没想过的是,对方是不是也同样无辜呢,看着梁齐倔强又痛苦的眼神,和死死咬住的嘴唇,缓缓渗出血珠。
“我回到外门,你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吗?”梁齐看着对方微微触动的眼神,继续往下说,什么面子里子,都豁出去了“我在想你,每天每夜,梦里全都是你,我快疯了!放着内门不待,我跑来做外门管事,就是为了能出现在你面前,甚至...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我开始找你的麻烦....”
一个直男被掰弯,自我攻略之后又回来了,不知道怎么追人,所以才幼稚的欺负人?
林末艰难的闭了闭眼,眼角有些湿润。
梁齐见他动容,忍不住靠近了几步,带着从未有过的羞涩,他小声嗫嚅出一句“苏沐,跟我在一起好吗?”
林末睁眼,见他一脸纯真之色,泪珠滚滚,在他的下巴尖处汇成一大滴水珠,砸在胸前,湿了一片,他还在不好意思的说着“你要是不喜欢我那么欺负你,那我以后就再也不欺负你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保护你,好不好?”
林末没说话,梁齐看他安静的可怕,俊眸不自觉的又开始积蓄泪水,却故作笑意“你,你可以欺负回来啊,怎么捉弄我都可以,都可以....”
林末还是没说话,梁齐终于控制不住了,他一把扑进林末怀里,用力的抱着,好像溺水的浮木,大声哭喊着“我求你了,求求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
林末手微微一动,身后就传来莫大的力道,把林末狠狠的从梁齐怀里拽了出来,被对方握住的手臂都隐隐作痛,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怎么和你说的?全忘了?”带着冰碴子的几个字缓缓在耳边炸开,林末看向来人。
淡淡银色光晕笼罩周身,白色袍子上绣着银色花纹,精美绝伦,几缕银发伴着耳饰的流苏散在胸前,再往上,是一张玉白的面庞,此时来人正横眉冷竖,湛蓝色的眸子里面刮着狂风暴雨,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仿佛在压抑着极大地怒气。
是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