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
入夜的庐州下起了小雪,像漫天蹁跹的花蝶,飘飘悠悠的落在秦府院中尚未扫去的炮纸上,红白两色交汇,显得格外鲜艳,像极了征兆丰年的那场瑞雪。
秦家众人正在大堂用餐之时,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从院中快步走来,欢欣雀跃地唤道:“祖母,爹,娘,我回来啦!”
听闻此声,众人心中大喜,连忙起身相迎,就连年迈的祖母也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身来。
秦空连忙上前搀扶,亲吻着老人的额头,心有愧疚地说:“祖母,孙儿不孝,没能赶在年前回家陪您过个好年,让您挂怀了。”
祖母看着面容憔悴的秦空,轻抚着他的脑袋,不由得热泪盈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坐下吃饭吧。”
秦空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云梦让他代为的心意交给祖母,并一一给家中长辈恭恭敬敬的拜了个晚年后,方才落座。
这几日一直在路上奔波,风餐露宿,属实把他累坏了;如今回到家中见到家人们,心头源源不断的暖意令他觉得这几日的辛劳都值得了。
秦母一边不断的给他夹菜,一边嘘寒问暖……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身上朴素的长袍早已破旧不堪,哪还有一丝秦家少爷的风采,一时间觉得心酸不已。
听着母亲不绝于耳的唠叨,秦空感到哭笑不得:“娘,孩儿是去圣堂学院修习,又不是沦落街头要饭,至于把孩儿说得这么可怜吗?
再说了,衣裳破点儿怎么了?穿得舒心暖和就好了嘛。
常言道,出门在外,财不露白,要是我秦家少爷的身份被不法之人盯上,指不定连人都要被拐跑了。”
秦母翻了翻白眼,埋汰道:“呸呸呸,瞎说!就你现在这样儿,可比要饭的体面不了多少。
要我说,这圣堂学院你就不应该去,简直活受罪,在家当个自在少爷不好吗?咱家大业大,又不是经不起你折腾。”
一旁的秦天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嘟囔道:“真是妇人之见,空儿从小就是被你惯坏的,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儿出息了,你又想毁了他不成?”
“你——!”
秦空连忙安抚想要发飙的母亲,笑呵呵地打着圆场:“爹说的其实在理,娘,我在学院里挺好的,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你看,我现在长得又高又壮,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更何况,孩儿总不能一辈子都仰仗着你们呀,若不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只怕再大的基业也总会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
闻言,秦母虽心有不忿,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秦天明欣慰地看了秦空一眼,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也舒展开来:“你已经足够出人头地了,你们在永州的光荣事迹,传遍了大江南北;如今,你这个出自秦家的少年英雄,整个庐州妇孺皆知。”
听闻此言,堂中的族人又纷纷议论起秦空的英雄事迹,都觉得脸上增光。
秦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帝国的动作这么快,消息竟比我先到家了。”
当晚,由于秦大少爷的荣归故里,秦府上下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在庐州的夜幕下久久不绝……
翌日,用过早膳的秦空心血来潮,想着去久违的庐州街头逛逛。
岂料,还没走出秦府的大门,便远远的看到一群年轻小伙杵在门外;当中有与秦空同辈的家族兄弟,也有闻风而来的其他家族的少爷,正神采飞扬的围在一起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