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无言。

两道目光，一道友好，一道像看着死人，似乎自己交不交出解药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中年女人想想，笑道：“你倒是挺洒脱，看来你是不需要解药了。”

林妖笑道：“需要，毕竟能活着，总比死了要强。”

中年女人也笑道：“可是，你真的中毒了吗？”

林妖笑道：“我也想不中毒，但很遗憾，这是真的。”

林妖继续道“你若不信，可以把脉查看一下。”

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探林妖的脉搏，毕竟女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何况她以打算给释心去阴间作伴，倒也不怕林妖突然趁自己不备，动用什么手脚。

女人的手因为常年的粗活，多多少少失去了一些它原有的美丽。

林妖笑着解释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中了毒，确还是脸上挂着笑容对吗？”

这样的笑容，即便已经心存死志的这位中年妇女，看在眼中，也是不由的升起一些好感。

林妖笑道：“因为我就算不笑，如果我真的要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

良久。

这位中年女人叹了口气：“坦白说，你必死无疑。”说这话时，她紧盯着眼前的男子，看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但林妖的笑，停了一顿，耸耸肩，继续笑道：“那我就只能，”话只说了一半，确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在笑。

而乐缺也是无言。

这一刻他不想说话，但脸上已有了几分怒意。

中年女子继续道：“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帮我。”

林妖笑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中年女子脸上浮现悲容：“你知道死的这个人是谁吗？”

顺着其女的视线，林妖看着地上的尸体，想了想，笑道：“不知道。”

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死的是佛家第一大寺‘普渡寺’，第九代的方丈，释心。但人以死，又何必再在向外传播他对自己下毒，而他为什么要杀自己，是因为天丝衣，还是因曾败给自己，怀恨在心，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中年女子诧异道：“你真的不知道。”

林妖笑问：“我该知道吗？”

这虽然是问，但中年女子也非白痴，自然已知道林妖是知道自己的丈夫，对他下毒的人是谁的。

这样的人，

中年女人确还是不由问道：“你知道？”

林妖笑而不语。

“是的，你一定知道，以剑仙的眼力，不可能不知道。”中年女子叹道。接着又问道：“你真的知道？”

女人有时候总是比较啰嗦，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林妖点了点头，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中年女子道：“我是他的妻子。”

说完这话，女人仔细观看林妖的面目表情，还有乐缺的，林妖听了这话毫无反应，乐缺表情依旧像个死人。

“你不恨我？”中年女人问道。

林妖笑道：“为什么要恨，对我投毒的不是你。”

想了想，中年妇女不确定，有些悲意道：“那我死后，你可愿意帮我，把我和我、爱人，一起埋了。？”

说到这‘爱人’二字时，妇女心中一痛。

这样的话，让林妖心中有些难受，触碰到他心中的一个点，曾经也有一个很爱自己的女子，但自己确没有珍惜……

林妖艰难的说了一个字：“好。”

“好，我可以帮你。”

妇女笑道：“谢谢。”

林妖并没有劝眼前的妇女想开些，应该好好活下去，有时候活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生死有着自己的权利，林妖无权干涉。

眼前的妇女，早已成年，她知道她在做什么。

无言。

“你不想知道释心，他为什么害你吗？”妇女问道，说完才发现自己矢口，不由眼睛盯向少年乐缺。

她没有问乐缺是否认出，死在他掌下的是谁，求他若是认出，希望他保守秘密，以及让没有中毒的他，埋葬自己和释心。

因为林妖在李剑茗和方屠的手中，救下了乐缺。

而乐缺确没有因为林妖中毒，而给释心太多说话的时间，不给释心威胁‘自己’的机会，其心性，便可知一二。

但妇女也是过来的人，曾经也是一个江湖人，这样的心性虽然让人害怕，忌惮，但此女人感觉的出，眼前的乐缺在不涉及他利益的情况下，或许还是会为林妖救过自己，而为林妖做些事情。

自己死后和释心埋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