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内,
统治着大胤近四十余年的景泰帝也终于迎来了他的大限之时,
宣政殿内,灯火昏暗,两鬓斑白的帝王躺在青玉石床上,面容憔悴,呼吸微弱。
病榻前由宋京章领头,后面众多皇子和内阁重臣依次排开跪倒在地,个个面容沉重,目光凝聚,无声地注视着躺在龙床上的景泰帝,
殿内气氛十分凝重,只有窗外飘荡的风声、和皇子们压抑的呼吸声彼此交错。
“药来了!”
突兀的一声响起,凝重气氛被撕了个口子,
众人循着声音瞧去,就见太医院院首丁御医亲自端着碗汤药匆匆而来。
赵忠印急忙上前接过,在宋京章等人的注视下,喂景泰帝喝下。
景泰帝缓缓睁开双眼,望向头顶明黄色的床帐,
随后又缓缓转过头,看向这些儿子和臣子们,深邃的目光,像是在追寻什么,
直至把这群人都看了一个遍,才把目光最终落在最前方的宋京章身上,
“朕记得你们当年还是小小的一个个宛若糯米团子似的样子,结伴去上书房,课后等着朕考校功课,”
“老大、老二大些,出去办差的早,上书房独老三最年长,朕便让你看着他们功课,”
“老三小小年纪就板着个脸,训这个帮那个的,如今一晃眼,你们都大了,朕,也即将不中用了……”
景泰帝凝视着龙帐上祥云的图案,追忆着昔日的往事。
底下埋首听着的宋京章几个也不由回忆起从前,
老四、老五几个看向宋京章的目光从深沉到增添了抹复杂。
宋京章对这些皇弟们若有若无的目光视若未闻,垂着的头下满目通红,嗓音中也染上细微的涩意,
“父皇切莫说这些话,儿臣们还小,七弟以下弟弟们还未娶妻,还需父皇给拿主意,儿臣办差也还不够严谨,还需父皇教导,”
“另外朝中上下还需父皇主持大局,父皇要快快养好身子才是。”
景泰帝费力地扯动了下嘴角,“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此话一出,顿时底下除了宋京章,其余皇子们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不傻,自然听出了这话中之意,
虽然早有准备,但事真的如料想般发展,他们又不甘心,
以五皇子为首,开始频频互相对视,看向床榻张口欲言,
可景泰帝压根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说完这一句后,便又开始追忆往昔。
皇子所内,
“什么?没做成?”
林氏在房内来回踱步,手紧握着衣袖,指甲深陷进布料里,脸色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如果不是现在时机特殊,她恐怕就要顾不得仪态,摔茶杯了,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来禀报的林二。
“是,突然出来个女人替顾氏挡了一剑,然后那些奴才们便出现了,那几个管家护院出自爷手下的庄子上,会些拳脚功夫,林荣没能再寻到机会刺杀,反倒脱身时,那些奴才伤了一臂。”
林二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虽然前去刺杀的不是他,
但人,是他选出来的,
如今事没办成,面对林氏的怒火,自然怕的要命,声音都在颤抖,
生怕林氏一怒之下,赐他自尽。
“不中用的东西。”林氏面容难看到了极点,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