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趁空,周芸让钱草兰去邮局那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照旧是打到村部的,钱老头接了,很高兴,一拿了话筒就嚷嚷了,“草兰啊,东西爸都收到了,爸下午就开始在家做了,明天先做好二十瓶,让周家那个司机给带到城里去。”
“爸,孩子姑不是给你们寄了六十个瓶子吗?”钱草兰问。
钱老头解释,“六十瓶太多了,万一不好卖,也麻烦。先做二十瓶,要是卖的好了,爸再多做点让人带过去。”
“嗯,那也好!”钱草兰附和。
钱老头又问,“草兰啊,你在饭馆那干的咋样?”
“挺好的,爸,没啥事我就挂了啊,这电话费可贵呢。”钱草兰每多说一句话,心都在疼。
“嗳,好!”到嘴的话又给咽了下去,钱老头‘好’字刚秃噜出来,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嘟的声音。
他还喂了两声,依旧是嘟嘟嘟嘟声音。
老支书那边挂了。
钱老头笑道,“那丫头,还是这么个急性子。”
老支书,“城里电话贵,不过,你那个辣酱真能拿到城里卖?”
“能呢。”钱老头笑眯眯道,“刚才草兰打电话就是问这事,她还让我多做些。
不过,我一时做不了那么多,先做一点送过去。
对了,回头我让草兰妈给你家也送一些过去尝尝。”
“那敢情好,多谢了。”老支书客气道。
这通电话后,第三天上午,周芸将饭馆交给了钱草兰母女,算着时间独自骑着小三轮到了汽车站。
这回来的巧了,到站等了约莫五六分钟,从乡下镇上的车子就来了。
周芸站在车头这边,先问司机师傅,“请问你是周武周师傅吗?”
“哦,你是钱家......婶子吧?”周武一看眼前这个女人,不大像是跟父母一辈的人啊,瞅着也太年轻了。
可是,他爸妈也交代过了,来站里拿东西的是钱爷爷的闺女,那跟他爸妈差不多的年纪了,他该叫婶子的。
周芸解释,“不是呢,钱草兰是我嫂子,我叫周芸。饭馆忙,她走不开,我过来拿东西。”
“哦,对对对。”周武想起来,钱婶子是在她家的一个姑子这里做厨师的,想来这个就是了。
等车里客人下的差不多了,周武亲自将带来的一纸箱,抱起来下了车子。
周芸便走到车门这边接应着,“就是这个了,多谢你啊。”
“不用客气!以后有啥要捎的只管说一声,都是乡里乡亲的。”周武爽朗的说,钱爷爷给的那辣酱,他很爱吃呢。
周芸接过箱子,客气道,“大兄弟,你还没吃午饭吧?要是行的话,那跟我去饭馆吧,吃点饭再过来。”
“那不用了,我自己带的有。”周武说。
下午,他还要返程呢。
周芸却十分热情,“去吧,没多远,你坐我三轮车上,我拉你过去,权当认认门。而且,你带的干粮都凉了,吃多了对胃不好,你就来我饭馆吃吧,你钱婶子的厨艺好着呢,也尝尝。”
周芸想的长远,若是这辣酱的生意做成了,以后少不得时常的要麻烦这年轻人。
一顿饭而已,既笼络了人,说不定将来还能免了自己好多工夫呢。
至少,若这年轻人到自己饭馆吃饭,那她就不必每回都到车站来拿东西,一来二回的跑两趟,又恰好是饭馆上客的时候,着实不大妥当。
若是这年轻人能将东西送过去,那就便宜多了。
周武着实不好意思的,毕竟,就顺带着带了这么点东西,钱爷爷已经给他家送了两瓶酱,还有两包大前门的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