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芝芝恨不能立马插上鲲鹏的翅膀飞到乡下,把钱和田地全部收回来。
这些可都是侯府的钱啊!
可目光触碰到上首神色淡然的老太太时,她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婆婆掌家多年一直没提收债的事,必定是顾及着亲戚情分,如今她刚看账本就吵嚷着收地,婆婆怕是会不高兴吧。
包芝芝忐忑不安,都已经准备接受老太太的斥责,不曾想老太太却道:“侯府的产业,实不该让一群打秋风的白占了去。
你且先好好休息几日,等身体养好些,就跟我一起去乡下把地收回来。”
原主虽也泼辣刚强,但孤儿寡母生存不易,她不想把婆家亲戚得罪死,在收租一事上才一再退让。
但南若可顾不得这么多,她的银子,她可以拿去撒着玩,却不能让一群白眼狼白拿。
见老太太跟自己想法一致,包芝芝哪里还坐的住,忙道:“娘,我不用休息,现在就可以出发去收地。”
话落,猛地站起身,随即又摇摇晃晃跌坐下去。
容嬷嬷眼疾手快将人扶住,这才避免包芝芝摔地上。
“夫人这几日没日没夜地看账本,老奴怎么劝她都不听,唉!”
南若道:“我房中有支五十年份的人参,容嬷嬷你等会儿拿去,让厨房熬了汤给夫人补补气血。”
又对包芝芝道:“勤奋是好事,但也不能熬坏身体。身体垮了,一切都是空谈。”
包芝芝心中一片酸软,哽咽道:“媳妇知道了。”
南若闻言,却是皱了皱眉:“我已将你的名字记在王家族谱上,你如今就是侯府嫡女,又何来媳妇一说。”
“孩儿知错。”包芝芝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她是家中幺女,底下还有几个弟妹,她的亲生父母总偏爱弟弟些,从不会如此关心她的身体。
婆婆往日待自己虽也还好,但总带着客气和疏离,还从未像现在这般关心自己。
休整几日,养足精神,包芝芝便跟着南若直奔京郊庄头王家而去。
主人家大驾光临,王庄头却敷衍了事,连一杯像样的茶水都舍不得准备。
南若和包芝芝也不是爱计较的人,只三两句跟王庄头说清来意,并吩咐他把所有佃农召集起来,也好当面锣,对面鼓,把田地租子的事跟大伙儿说清楚。
谁曾想那王庄头竟是推三阻四,说什么也不肯办事:“老太太,如今正是农忙季,佃农都是在地里刨食的苦命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实在比不得老太太您清闲,您就别难为我了。更何况,大家伙辛苦劳作不也是为了供养侯府吗。”
店大欺客,仆大欺主,厚颜无耻,强词夺理。
包芝芝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些,被气得不轻:“我也是种过地的,从未听说过种地就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的,再者说,你们这几年可交过一回租子,侯府什么时候就要你们供养了。”
王庄头竟是不再说话,只是那不屑滴小眼神,看得包芝芝火气更盛。
正要发火,却听老太太道:“芝芝,当家主母自当识大体,懂分寸,说话行事自当雅量。”
包芝芝委屈:“娘,他们太欺负人了。他们就是仗着庄子上人多,吃定我们不敢得罪这么多人,所以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种仗势欺人的,我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