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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披着沉重盔甲的士兵来到了这间翻修过的建筑。这些士卒都被统一的割去了鼻子好似一场邪恶的祭礼。

为首的那位身披锁甲,头上戴着顶银冠帽,其腰间有长刀,佩剑,背后背着三把短戟走起路来也是气宇轩昂。

按照鬼王大帅里的军制级别,在亲卫军中,从最下等的铜盔亲卫到金盔副将,中间隔着三个等级,依次是铁盔卫长,钢盔百夫,银盔校尉。

据传,亲卫队最早的建立者是尚未成为阴帅的鬼王所领导,为八阴神之一的白虎尊上座前护卫。

而后独立出去便成了鬼王大帅手里最为关键的一支王牌部队。

至今,亲卫队的金盔总将都由大帅亲自挂名,足以证明,鬼王对这支部队寄以的极大情感。

队伍里,金盔的除了总将之外,仍有两位副将,分别是第四第五从臣。他们二位都是鬼王亲自挑选,在亲卫队中一层层的历练,最终从银盔校尉里脱颖而出,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领导者。

这支亲卫的规模不算大,统共也就三千余人,算起来,校尉一级的也才堪堪六位,但可怕的是,这六人单论单的实力都无限接近于仙凡之分的真人境。

随着队伍在一栋栋房屋内走过,那肃杀的气息渐渐从停留着的地方慢慢消散,寻常仆役也从胆寒里恢复过来。

不少人都心有戚戚,在看见院子内那一具具尸体后犹是如此。

联想到之前久不见归来的那些同伴,他们渐渐也联想到莫不是大帅府里进来了奸细。

亲卫军带着一套阵法行进,所以过程里要比平时复杂和缓慢了很多。

这套装置能有效检测到不属于阴魂类的生物存在的痕迹,这也是调来他们的原因之一。

即便位阶已经高到第三从臣这个层面,秘先生要想轻易调用亲卫军也还是得走流程,何况,这次来的人里,还有一位银盔校尉。

“下一间”

仪式过后,依旧是没有任何异常,从他们进来之后,已经找了半座王府了,也没有发现所谓的外人痕迹。

当然,身为士兵,他们是绝对不会怀疑上级发布的任何命令,尤其是在一位专擅以情报闻名的长官面前。

随着他们进入到后院的仆人区,仪式内,开始有异常在闪烁。

“东南方向,有异常。”

一位操作着罗盘的士兵,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的汇报着自己勘探来到结果。

校尉点了下头,随着他眼神挪移,几个士兵便走了过去,他们将那个角落里蹲着的一个仆从按压在了原地,随后,校尉的目光从那仆从身上扫过,一点点将他身边以及背后的一切都检查了一遍。

“你怀里藏着什么?拿出来看看。”

一位士兵听到命令后,伸手将那仆从的衣物撕扯开,露出他藏在衣服里的一块牌子。

那牌子模样古朴,金属制成,重有个小半斤的样子,而且是属于一位尉官的。

校尉眼睛眯了眯,而就在他还要开口,那被发现私藏了这等物件的仆人便吓破胆般,他连忙磕头求饶道“大人,小的是无意间捡到,正要上缴上去,还望大人赎罪。”

“你是在哪儿捡到的?”

“小人是在前院左边的巷口里,那里除了这东西还有一件衣服,小人没敢拿那衣服,想着这牌子应当更为贵重…大人,小的这才拾到还没,还没来得及上交…”

校尉摆了摆,左右拿了那牌子,将那仆从放下,随即,捏着那枚铜牌,这名校尉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丢给了身后一位看起来有些瘦消的士兵,吩咐道“追踪它的来源。”

那名士兵也不啰嗦,当即开始了溯源。

“带我去你发现它的地方。”

逃过一劫的仆从,当即连连道谢,他连滚带爬的,将一众亲卫引至目标地点,在那里,遮天蔽日的大树后,一条阴凉的凹口很像一个巷子的出入点。

走到那面凹进去的地方,果然有一件被人脱下来到衣服。

眼尖的校尉看出,这是一位尉官衣服上的内衬。

在军伍中,衣着打扮那都是按照标准来的,纵然会有一些细节上的不同,但配套的衣物可都是一样。

校尉派人将这件衣服也收起,随后,他望了眼身后,这片区域内生活着大约有百八十号人,且错落着分布在各个角落。

“奸细就藏在这片区域里,大家时刻准备好遭遇战。”

身后,回应他的,是一轮轮沉重如野兽般的呼吸声。

得到信息后的幽月当即返回到了王府里,他没有将自己所知道的上报给那位秘先生,而是悄悄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当然,他的行为或多或少已经被那位所知晓,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黑莲与地府是合作关系,他作为特派使者,对接的也是阴帅这种层级的大人,一位从臣,并不能对他发号施令。

眼下,他并不关心那位来访者是谁,甚至于,那位假扮白浅的变态,他都只出于有趣而去做了一些询问,最终,这家伙被他丢在了外面,但,以秘先生的脑子,相必会在之后回过味来,到时候抓这样一个家伙也并不算困难。

回到府邸的路上,幽月有注意到附近有一队亲卫在行动。

而他刚要打算绕路,便已经被人给堵上。

无奈之下,他只好表露自己特派使者的身份,而这依然少不了一番审问。

幽月只觉得是浪费时间,当然,他也配合了就是。

在回到住所,用通灵的能力和周围的一些生灵沟通过,发现还真有人来过。

检查了屋内的布置,果然,一些隐秘的机关被触发,幽月并不在意,按照他的消息,那位是和扮演白浅的有着不同的分工,但目的只有一个,都是为了近期关于这座城的防御进行最后一轮刺探。

而,此时行踪暴露之后,面临着生死上的抉择,那位必然已经开始了逃亡,所以,幽月大大方方的坐回到阴影里,他开始继续构思自己接下来的任务该怎么进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外那批亲卫的脚步声又传来,很显然经过排查,他们最终找来了这里。

幽月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任由对方无端闯入,随即来到屋内,领头的校尉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之后,便在屋子里四下扫视。

和之前一样,这栋房屋内,残留着一些外人来到过的痕迹。

站在队伍最中间的那个瘦消身形的士兵双眸变得透亮,于他眼里,那些痕迹变得清晰,随即映照出了一个透明的人影。

那人影依循规律,依次在众人身边走过,他踩着每一处痕迹,或四下观望,或检查机关,或试着藏身于屋内的某一处地方。

所有人都跟着那名士兵,跟随他在屋内移动。

最终,他们来到一处没有锁的窗户前,士兵开口道“他从这里翻出去了。”

幽月一直冷眼旁观着,没做任何表示。

亲卫军的长官将窗户抬起,外面是一片池塘。在这里,探灵的手段没法继续沿用。

没做太多思索,这位便踩着窗栏翻了出去。

身后士兵也依次当着幽月的面,踩着窗户走了过去。

这过程里,幽月的眼眸越发深邃,然而他还是一言不发的盯着,似乎只是习惯了忍耐。

当所有人都消失之后,这位特派使者才去桌上拿了抹布,当他刚低头要去擦拭窗栏的时候,突的心有所感,然而一把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

福生的突然出现让人大吃一惊。

幽月脸色阴郁,如此情况下,他倒是还能笑得出来。

“看来,我收到的消息是错误的,你不是伤官的人,甚至也不是为了这座城的情报。”

福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他没打算和这位多说什么,而是将手里的剑刺进这位幽月坛主的脖子里一点。

鲜血渗出的时候,福生开口了“幽月坛主是吧?前不久,在伶狐宅子里,能悄无声息的对我分身动手的就是你吧?”

听到问话,幽月有些错愕,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喃喃道“张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