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回到内院儿厅堂,易氏直接冲去了卧房,把他故去妻主的牌位捧出来放在厅堂的大桌上。
还让下人把沈易安的官服和赏赐摆在了跟前,上了三炷香,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蒲团上。
“妻主,你看看……呜……安儿出息了,我们的安儿出息了,七品官身……妻主,你可看到了吗……”
易氏说了没两句就开始哭起来,边抽噎边念叨。
“好了,爹爹不哭,这是好事儿啊。”
“是是是,是天大的好事儿,安、安儿,七品官身,刚才那官差是说,因为疫病的事儿吗?”
易氏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红着眼眶。
“是因为疫病的方子和隔离之法吧。”沈易安都没想到,这波莲花清瘟赚的大啊。
“妻主保佑,妻主保佑,一定是妻主守护着咱家越来越好。”
易氏又抹泪起来,不管不顾的对着牌位直叨叨。
沈易安心中温暖又好笑,这无实权的七品芝麻官,她心里倒是不怎么在意。
但若这小官儿能让家人如此开心,那她也觉得挺值当。
况且这次赏赐着实不少,女帝还挺大方的。
“妻………妻主…”
柳絮儿被易氏感染着也落了泪红着眼眶,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乖,你有身子呢,可不许哭,我们絮儿也是官家夫郎了,开心吗?”
沈易安笑着把柳絮儿搂进怀里轻轻的拍他。
“开心,开心的,我,我……唔……呜呜……啊……好痛……妻主……”
开心激动过头,柳絮儿突然抱着肚子一脸痛苦喊了出来,身子一软,给沈易安吓了一跳,连忙接住他,弯腰把人抱起。
“快,把大夫和稳公都叫来。”
沈易安抱着人边走向卧室边吼。
大家都懵了,这档口儿,主君这是要生了!
“絮儿乖,不怕,呼吸,呼吸……”
沈易安把人放在卧室床上,柳絮儿满脸痛苦的用手死死攥住沈易安的衣襟。
“唔……痛……呜呜……”
“乖,妻主在呢,絮儿不怕,不怕不怕哦……”
沈易安安慰他道,但她自己心里也挺紧张的。
“来了来了……”
稳公和大夫们呼啦一下都来了,准备的准备,把脉的把脉。
这些天大夫和稳公们早早做好了准备,沈易安也交代好了消毒事项,就等着柳絮儿几天后发动。
没曾想在这个喜庆的节骨眼儿上,柳絮儿提前发动了。
“安儿,你且先出去吧,这产房血腥。”易氏劝道。
“无妨的爹爹,我就在这儿陪着絮儿。”
沈易安坚持道,那什么女子不能进产房见血光的迷信说法她才不管。
“絮儿不怕,妻主在呢。”
沈易安握住柳絮儿的手,安抚他,自己额头反倒沁出了汗珠。
“呼……呼……嗯,絮儿不怕,唔”
柳絮儿强忍着痛苦,妻主在,他要坚强。
“家主,主君这开指倒是很快,眼下已经不适合下床行走了,主君可以用力了。”
周稳公检查后惊讶道。
难道是每日那半个时辰的锻炼,唔,还有那三天一次的夜间锻炼????
他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生子秘方。
下人们进进出出,热水,消毒的器具,干净的棉布,孩子的包被,红糖鸡蛋汤,参汤都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渐渐的,柳絮儿还是忍不住,开始低声惨呼,泪水直淌,疼的浑身颤抖,身上跟浸湿了水一般冒汗,鬓发都贴在了脸上,小脸惨白惨白。
“痛,痛……呜呜。”
沈易安心里急的团团转,但她面上还不能显出来,否则絮儿该更害怕了。
她稳住心神道:
“絮儿不怕,继续跟着妻主呼吸,呼气的时候咱们用力,吸气的时候放松一下。”
“吸……呼……吸……呼……”
在沈易安的带领下,最听她话的柳絮儿也有节奏的呼吸用力起来。
“吸……唔…….呼……额啊!”
周稳公看着这一幕,觉得家主可真是绝了!作为一个女子,她好像是真的懂点儿接生的。
之前帮助赵氏的时候就出了个极好的方法,轮到自家夫郎她也是游刃有余。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帮赵氏的时候沈易安是真淡定,但这回可不是,她硬撑的罢了。
沈易安一手握着小夫郎的手,另一手给自己手心都掐红了还毫无知觉。
沈易安此时只恨穿越过来没有带什么系统之类,能给柳絮儿免疫疼痛。
易氏一直就有点儿迷茫,他生孩子的时候基本没怎么疼过的,他知道其他男子生孩子都很疼,可能是体质不同吧。
渐渐的,越来越痛,柳絮儿又不太好了。
“妻主,痛……痛……絮儿痛……呜呜……爹爹……救……痛……血”
他疼出了幻觉,他年少爹爹生子那一幕仿佛又回到了脑子里,幼时的创伤应激症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眼神开始无法聚焦。
吓得沈易安六神无主大吼道。
“絮儿,絮儿,你看看妻主?絮儿!”
“大夫,快来看看,参汤,参汤呢?!”
明明精心养了许久,每日运动,却忘了他这个隐疾,沈易安大感不妙。
“参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