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的丢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正当几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种欢快的儿歌,几个纺织厂工人的孩子,没事就喜欢跑到纺织厂这片空地上丢手绢。
丢手绢这个游戏风靡了七八十年代,而关键在于那个时代卫生纸贵的很,陈江离读高中那回,班里有个公子哥,每个月都送一卷卫生纸给他女朋友,把其他女生都给羡慕坏了。
而在那个卫生纸很贵的年代,几乎男女老少,人人口袋里都有一块方方正正的手帕。那时候学校男女生恋爱,也往往是从互赠一块手帕开始的。
陈江离听着这儿歌,笑了笑说:“这群孩子倒是无忧无虑啊!”
张厂长点了点头,笑道:“没错,所以孩子只能是孩子嘛!”
陈江离抬手看看了手表,“得嘞,已经谈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了,就给句痛快话,纺织厂用成品布来补偿我们的损失。”
“行,那就按照市场价格来算。”张厂长有些兴奋的说道。
“我呸,按照市场价?你那一仓库的布,还是留着给你缝寿衣吧!你跑去看看,现在哪里还有人要买这破布。”赵大姐拍着桌子大喊道。
张厂长脸色难看了一点,“爱要不要,现在我还反悔了,我正愁没钱过年了。现在你们想换,必须多拿500双皮手套来换。”
“老娘我大嘴巴子扇你!”赵大姐二话不说,如同杀猪一般扑了上去,幸好李二福和陈安紧紧拉住,否则张厂长那小身板,还真不够赵大姐玩几下。
啪——陈江离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冷着脸说道:“500双我是绝对不会给,就用成品布市场价的70%来算。明天交货。”
“哎呀,小陈厂长你糊涂啦?这布那有手套好卖啊?”
“那空手回去?”
“这……”
陈江离一幅吃了大亏的神情,从办公室缓缓走了出去。李二福和陈安也摇着头,拉着骂骂咧咧的赵大姐跟在后面。
陈江离粗略的计算了,不出意外的自己可以获得将近两万块价值的棉布,而只要能把这些布处理好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的丢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陈江离哼着儿歌,低着头走着。
“陈厂长气坏了吧,怎么唱起了儿歌。”跟在后面的陈安低声问道。
“这事搁谁谁不气?”李二福咬咬牙说道。
“刚刚要不是你们拽住老娘,看老娘不干死他。”
……
待陈江离一行人走远后,张厂长站在办公室门口,冷笑道:“下次我再让人抢个五千双,正好清清库存。”
……
在鲁省开往苏省的普通车上,一个中年男子正扛着一大包乌冬草和人参,挤在狭小的车道里。这个中年男人叫马家豪,是义乌人。长年从事的就是东北和南方地区的倒买倒卖,在他的腰间还别着一个古朴的拨浪鼓。
义乌那地方土地贫瘠,守着土地活不下去,这就使得义乌人的祖辈,不得不闯南走北。而义乌最好的商品是红糖,所以挑糖出去,换点生活所需再回来,成为了许多义乌人的选择。
于是敲糖帮就这样产生了,并且由于长期的以物易物,也使得像鸡毛这样的物件成为硬通货,所以一直就被叫做鸡毛换糖。而拨浪鼓就成为了换糖人的一个标配,摇动这特殊的拨浪鼓,别人便能知道换糖的来了。
而鸡毛换糖,也成为了一种从商精神,因为敲糖帮讲究“开四门和进四出六”。这种从商的精神,成为义乌崛起最主要的动力。
马家豪即使是在火车上,也没忘记推销自己的商品。
“诶,人参!正宗东北产的三年人参,闻闻这人参味,有没有谁想要?不想花钱可以拿东西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