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久久交握,寒江雪的手有了暖意,他示意墨清池喝下那碗凉汤。
本以为两人之间会有一番交涉,或者他干脆不喝,没料到墨清池出乎寻常的豪爽,端起碗,他抿了一口,略做品味后一饮而尽。
寒江雪记起他刚才的话,随口抛回去:“不担心我毒害你了?”
拿一方雪白帕子触了触唇角,墨清池回答的干脆:“如此也可,届时我们二人便做一对亡命鸳鸯。”
二人交握的手未松开过,寒江雪能明显察觉到他在说这话时指骨在用力。
“你没有独活的机会了,”墨清池微微勾唇,心情颇为不错的解释起来,“寒江雪,我在你身上种了生死结,若你执意要对我做些什么,那我们二人便一起共赴黄泉。”
生死结,我生你生,我若身死你也别想独活……
“你没打算杀了我?”寒江雪丢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费尽心思下生死劫,何不直接除去他这个可能存在的威胁。
“杀了你?”懒懒起身,悠悠走到他近旁,摸上那冷白颈脖,感受着手下的搏动,墨清池俯身,在寒江雪耳畔低声轻吟,“或许我真的该杀了你,可惜活着的你远比死去的你更有价值,你说是不是?”
心悸一刻不停,鬓边的暖湿热气配合咬字的参差打磨,寒江雪难受极了,他想说些什么,可心间无节律的跳动让他喉头哽住,以至于泛起一股想咳嗽的痒意。
看着发间泛红的耳尖,墨清池眼眸微暗,凑近用指腹揉了揉,将那一点红晕染开来。
寒江雪……我真的该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愤,从没人敢这样戏弄于我,可……
眼底暗沉上涌,按住他霜白肩头,墨清池偏头,撩开墨发遮挡,他将微染醉红的微凉含入口中,略做惩戒的,他丝丝研磨。
寒江雪闷哼一声,胸腔起伏加快,窜入心肺的刺痛再次袭来,眼前一黑,他蓦的抓住一方漆黑桌角。
“如何了?”察觉到不对,墨清池揽抱住他,将人安置在不远处的小榻上。
“……无事,”反手握住身侧的手,寒江雪摇摇头,“我有点累了。”
眉心刻痕深深,墨清池当即转向门外,“去找异岐过来!”
风过无痕,即刻有人领命应声而去。
探查了下他的身体状况,墨清池的的眉心狠狠隆起,肉眼可见的他身蒙上阴翳。
“寒江雪,你堂堂一个宫主,是怎么混成这副模样的,你当年——”墨清池突然不语,只将手中的冰凉紧紧拢住。
医药方面的知识他并不精通,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世间最好的良药。
寒江雪脸上的清醒神色逐渐褪去,疲倦顷刻出现在他苍白的面上,眼睫缓缓扇动,他像是在下一秒就会彻底闭上眼。
“我要赢照……”他抓住红衣袖角轻摇。
“赢照去了医仙岛,还赶不过来。”试着为他缓解痛苦,墨清池也是心间发紧。
撕裂的疼痛挑拨着寒江雪每一根神经,他已经不想说话了,只能尽可能的保持清醒。
朦朦胧胧间,他看到了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向他缓缓靠近,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他瞬间紧绷,猛地掐住掌心的滚烫,他在用行动说明他抗拒那人的接近。
“主上,这……”看过明显不配合的病人,异岐面露为难。
寒江雪已经彻底不清醒了,眼睫颤动,如同梦溺之人,他整个人显得极为不安。
墨清池把人半抱在怀中,对着这样的他毫无办法,轻轻拍打以示安抚,他抽空转头:“没什么事儿了,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