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蒋氏昏黄的眸子里一片惊恐,“陈婆子,快,快去看看。”
陈婆子也是心中打鼓,这里屋的确是半晌没动静了,暮秋那丫头进去便没再出来,也不知如何了?
“是。”陈婆子哆里哆嗦地朝着里屋跑去,刚一推门,便“啊”的一声惊叫。
郎中提起药箱急急过去,云可羡也起身跟上,蒋氏一颗心砰砰砰乱跳,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口地呼吸。
躺在床上的云清彦一动不动,脑袋边有一滩鲜红的血迹,暮秋似泥塑般呆呆地瘫坐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攥着根拐杖。
陈婆子双腿一颤,身子似面条般软倒在地上,脑袋轰轰作响,二老爷被暮秋打死了?
郎中放下药箱,疾步上前,伸手在云清彦颈窝处探了下,长吁了口气,低声说了句:“应是还有救。”
陈婆子双眼重新找到了焦距,她扶着门框慢慢爬起来,颤巍巍走向大炕边,轻声安抚着蒋氏:“老夫人,您放心,二老爷吉人天相,有郎中在,定然会没事的。”
蒋氏阖上眸子,呼吸逐渐平稳,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云可羡斜倚在门框边,看着郎中为云清彦包扎好脑后的伤口,又拿了包银针出来,解开他的衣襟,在他胸口的几处大穴施针。难怪老太婆将此人养在府中,这郎中倒还真是有些医术,施针的手法虽是笨拙了些,穴位的判断还算准确。
“五小姐,您怎的进来了?”郎中转身,正对上云可羡审视的眸光,不禁有些诧异。
二老爷敞胸露怀,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般盯着看,于理不合吧?
“他若是死了,本小姐再来找你算账。”云可羡面上冷笑,声音压得极低,话毕,转身走了出去。
郎中一怔,五小姐与老夫人素来不隔,二老爷这般情形,照常理她应乐得看热闹才是,可方才她话中的意思是……不想让二老爷死?
“老夫人,管事在门外求见五小姐。”一个婆子进来躬身施礼道。
蒋氏才刚平复的气息瞬间变得急促,本想着找回以往的气势,话一出口却是有气无力:“让,让他滚进来,这,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婆子偷瞄了一眼,刚想出去叫人,被云可羡出声叫住:“等一下。”
“管事一片好心,若是就这般被当作驴肝肺,怕是日后再不会管老夫人的闲事了。”云可羡幽幽开口,似是愤愤不平,又带着些许惋惜。
蒋氏胸腔起伏,喘着粗气道:“他,他哪里是好心?分明和你是一伙的!”
“若不是管事先见之明,找来了郎中,二伯怕是早已血流干净不治而亡了。”云可羡冷哼,迈步出了屋子。
大门外,管事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心下忐忑,也不知里面情形如何了?小姐有没有被责难?自己找郎中过去是对还是错?
“运气不错,歪打正着,救了二伯一命。”云可羡边说边疾步走出院子,朝着前厅而去。
管事怔在原地,小姐这是在怪他还是在夸他?
云可羡一进前厅,便被人牵住了小手。
“臣女给王爷请安。”云可羡稳住呼吸,微微弯身,手臂暗暗用力想要抽回。
夜幕辰温热的大掌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痛她,又不会让她轻易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