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日,宫里为孙怡婷,田冬儿,宁筝,夏白雪,江胜男举行了册封礼。
孙怡婷和宁筝住进了含香阁,田冬儿和夏白雪住进了咏荷园,江胜男单独有一处屏桂斋。
册封当晚当然是由位分最高的先侍寝了。
孟昌晔由太监抬着到了屏桂斋的门口,姚景明站在旁边喊:“落轿。”轿撵缓缓放下,姚景明上前给孟昌晔挑开轿帘子,孟昌晔从里面走了出来。姚景明朝着屏桂斋里面喊:“皇上驾到。”
屏桂斋的太监宫女们立刻跪在地上,孟昌晔走进屋子里看到江胜男屈膝半蹲,微敛下颚,眼睛下视,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仿佛看到了一朵空谷幽兰,无论外界如何似乎都与她无关。他靠在了横榻上静静地看着,时间似乎在这里凝止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江胜男悄悄地把头微抬,眼睛向上瞄了一眼孟昌晔,见他没有动。向四下瞄了几眼没有发现其他人在,慢慢地把手放松下来,头抬起来向前张望,见孟昌晔还是没有反应,干脆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蹑手蹑脚地朝孟昌晔走过去,孟昌晔看她的样子有趣,打算戏耍他一下,干脆眯上了眼睛。江胜男来到孟昌晔身边,看他的眼睛闭着,还发出轻轻的鼾声,立刻放松了下来,嘴里嘀咕着:“原来睡着了,害得我在那行了那么久的礼。”孟昌晔故意翻了个身,江胜男吓得一下跪到了地上。孟昌晔看到她的反应,暗自发笑。
江胜男跪了一会儿,没有见孟昌晔有其他动作。从地上站起来,坐到了桌子旁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这一天从早到晚折腾的得够呛,饭都不让好好吃。”说着说着一下给呛到了,咳嗽起来,用手拍了拍胸口。刚要伸手茶壶,有人抢先一步倒了杯茶水递给她,江胜男接过来一饮而尽,总算是舒服了,没有抬头,对着来人说:“多谢啊。”孟昌晔顿了一下,说:“不客气。”江胜男听着声音耳熟,抬起头来看了看,然后又瞧了瞧横榻上,尴尬地笑了:“皇上您醒了?”“嗯,被你吵醒的。”孟昌晔故意逗她。江胜男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孟昌晔一愣,不是应该是‘皇上恕罪’‘皇上饶命’之类的话吗?不过对于这个回答,他莫名地喜欢。
孟昌晔也坐了下来,对着外面喊到:“姚景明,叫人准备点宵夜送过来。”“多要点肉。”江胜男小声地提醒孟昌晔。孟昌晔忍不住摇头笑了:“晚上吃肉不怕肚子难受吗?”“那有啥啊?西北那些游牧的,天天晚上吃,也没见哪个肚子疼的。”
“那你也这么吃?”
“那当然了,那里冬天下老厚的雪,青菜少得很,但是肉绝对管够。哎,您是不知道啊,那里春天的时候刮老大的风,就一人粗的大树,都能给吹倒。城里面都看不到人走路的,根本是寸步难行的,等风沙过去,街上的沙土能有一尺厚呢。”
“西北的条件原来那么艰苦啊。朕还真想不到。”孟昌晔表情凝重起来。
“其实也不全是那样的。到夏天的时候那里可美啦,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山上的雪融合成水汇成一条小溪流下来又甘洌又凉爽。天上有苍鹰在飞,地上有野兔跑。我大哥有一次追着一只野兔进了大戈壁。你知道那大戈壁吗?里面光秃秃的,除了碎石块以外就是些荆棘,还有野狼,到了晌午还热得要命。我大哥过了晌午都没回来,我娘都急哭了,爹爹正要组织人去寻他。您猜怎么着,他拎着兔子回来,兔子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知道他怎么把兔子抓到的,您绝对猜不到。”
“用石块打蒙了?”
“不是。”
“那兔子是不是被热晕的?”
“也不是,是他把兔子追得跑不动了,乖乖地趴在地上被他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