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小和出手相助陆钦飞之时,那发箭的高手和眼下呆立当场的洛羽都心中一惊。他们心中显然都出现了各自的担忧。尤其是洛羽双目紧紧顶住地上闪烁黄光的那枚小石子,心中的惧意陡然而生。他连连退却数步,向李小和的方向扣头拜倒,口中打呼:“郢君在上,小人只是奉命而来,不敢造次。”
洛羽连连磕头,如同捣蒜一般,将陆钦飞惊得有些不明所以,这个人莫不是突然害了失心疯吧。李小和虽然并未现身,但是身在草丛之中的他明显知道洛羽的朝向就是对着自己,也有些疑问,这小子怕是把自己当成了郢君,只不过他为何恁般害怕郢君,难道曾经被郢君狠狠的惩戒过,李小和的心里也只能如此简单的琢磨一通,便见那发箭的高手早已到达了陆钦飞和洛羽的两人之间,大喝一声:“何人在此装神弄鬼,竟然可以将本座箭矢折断!”
李小和眼见这二人似乎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但是如今的身份的确有些不便,尤其是面上的黄铜面具格外眨眼,如若便这样突兀现身,确实有些太过招摇,甚至会让一些图谋不轨之人有所利用。干脆将身形隐下,将体内郢息弥漫开来,营造一种平静氛围,让对方无法寻觅自己的行踪。
李小和第一次使用这种手段,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是否管用。当然,对面一个洛羽,一个箭术高人,显然不是武都剑门那五个人的水平,岂能如此轻易地受骗。不过陆钦飞倒是当先骂了一句:“老东西,你竟敢暗箭偷袭,想你林胡的弟子不明是非也就罢了,难道你这一教之主也如此糊涂?”
这陆钦飞出乎意料的一句喝骂,既转移了敌方的注意力,又将对方的身份报出,让李小和当即有释怀之感。那发箭的高手竟然是林胡教的教主,这些胡人一直地处偏远之处,少与中原来往,故而李小和不认得也不意外,只见这人身形中等,碧眼红发,夹杂着许多卷曲,而且毛发格外的浓密,将五官几乎遮住,看起来与一只绵羊一样。
但见那林胡教主听闻陆钦飞的喝骂,当即怒不可遏,大吼着不甚标准的中原话骂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当真可恶,前些时候骗我弟子来中原夺宝,死伤无数最终空手而归。这也罢了,算是我教导不严,不能有效约束门下弟子,如今本教主不许弟子擅自离开草原,却不想你们中原人欺人太甚,竟然杀奔我林胡草原而来,将我许多弟子打伤,可是要上门挑衅不成?”
陆钦飞见洛羽面带惧色,失魂落魄,似乎大敌来临一般,便也不再提防他,只与这林胡教主对质道:“那谁打仗了你弟子,你找谁去,我陆钦飞可没有趟这浑水。”
“我门下弟子早说过,就是你做下的。”林胡教主言语坚定,不容置疑。李小和听闻这教主几句言辞,颇感他可爱之处,显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只不过是被人逼急了无奈之下才暗算陆钦飞,如此一来他偷听的兴致更盛。
陆钦飞道:“做没做过难道我自己不知?你们下弟子既然没有死,怎地不带过来认认脸?”毕竟陆钦飞见多识广,与对方教主博弈也不落下风。
林胡教主尚有一派长辈之风,不愿以大欺小直接拿下陆钦飞,仍旧与之对质道:“弟子伤在塞外,自然不能长途奔波,想老夫多年江湖阅历,难道看不出这伤人的手法吗?”
见到林胡教掌门并不贸然出手,陆钦飞也礼貌了许多,言道:“前辈,这事情着实诡异,近来多有人说我平阳门的人伤了各派人士,晚辈虽然是平阳门大师兄,却也不能尽数知悉门下情况,当真难以分别究竟是谁在江湖作恶,但是我敢保证这些事情并非是我陆钦飞所为。”
林胡教主冷冷一哼,转过身去朝着洛羽一指,言道:“这个奇装异服的高手刚刚也在追赶你,想必你也不是善类,若是想要洗脱自己的罪名,那便随我走一趟草原,让我门下弟子亲自验看!”
这番争执让一边失魂落魄的洛羽瞬间又转回现实之中,本来他心中忌惮郢君,害怕他突然出现。然而磕头哀告了一阵发现似乎并无人在对面,心中放松了一些,至少觉得即便真的有人暗中出手,这不愿露面的高手恐怕也不是郢君,不想与自己对立。但是这显而易见的帮助陆钦飞,让洛羽心中一转,明了自己不能对陆钦飞轻举妄动,否则怕是会受到这不明身份的高手的伏击。
洛羽听闻二人扯到自己,也插嘴道:“林胡的这位高手,巫南教主洛羽有礼了!”
别看那对面的卷毛是个胡人,还是很懂礼数的,见洛羽客气,便也笑眯眯的拱手答礼:“原来是巫南教主,久仰久仰。老夫乃林胡部落总教主事,伊金大主。今日来中原便是要寻觅这些暗中害我林胡弟子的元凶。适才老夫见阁下追赶平阳门大弟子格外迅疾,似乎也是有恩怨于他,不知可是与他门派妄自伤人有关?”
洛羽见到有人与自己统一战线,自然乐得欢喜,言道:“伊金先生所言不错,正是为此。此人不仅伤害我等同门,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