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平阳门参与选盟主的,也就只有六大门派,然而程桐凭空捏造了一个广陵大师兄,又收服了一个洛羽,这两个人看似就是专门为了来尴尬先成一般,一个弟子也不带,却把自己门派中的支持全然给了程桐,让先成被恶心的无话可说。如今程桐如愿成为五服十一派的盟主,而面对着郢教吴子元的喝问,李小和也迫切期待程桐能够给出一个答复。然而程桐却并未正面回答吴子元的问话,转而望了一眼吴拓,似乎心中仍有些不知所措。
吴拓摆开公子扇,笑着对程桐言道:“盟主,真没想到这郢教的众人把你逼成这个样子,本以为你迟来几个时辰,就能把这份干戈料理清楚,却不想怎么这样拖泥带水,竟然将对方引到了平阳门来。”
程桐似乎有些犹豫,不过仍旧坚定言道:“吴掌门也没必要说三道四,如今这郢教为首的,乃是你延陵高手,你若能把话说开,那便是最好,若是没这本事,又何苦来挖苦本盟主。”程桐这话说得不卑不亢,然而语气之中似又对吴拓有着三分忌惮。这两人在交谈之中,显然是知晓对方的底细,让在场的其他掌门心中疑窦大生。
吴子元自然早已听出了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不禁也问道:“吴拓,如今你执掌延陵大事,可是掌控着千百弟子的命运。是否归附郢教,那是由你自己作主,但是若有什么狡诈勾当,坑害江湖正义,怕是中山,无终就是你的前车!”吴子元虽然身在郢教之中,却不忘本门的前途,如今虽然不在其位,却仍旧彰显着侠义之心,这是郢教一群人与众不同之处,虽然行事乖僻,却不左于道义。
吴拓朝着吴子元深深一揖:“师叔,拓自有分寸,如今郢教英雄为难我五服盟主,这在场的众位弟子,都是五服十一派的精英,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拓也必然要听命于盟主差遣,到时候与师叔动手,这些徒子徒孙与师叔祖动手,那边真的不好看了。”
细娘抢过话头,喝道:“臭小子,你的意思是在威胁你师叔吗?郢教的英雄向来不吃人的威吓!”
吴拓仍旧笑意吟吟,答道:“不敢,不敢,晚辈无非”
一句话没说完,那边先成已经插嘴道:“吴掌门,如今你延陵与瓯夷道二派似乎有许多暗中不言之秘密,如此一来让我等其余门派,甚觉摸不着头脑。倒不是我平阳门想借故发难,不承认程掌门这个盟主之位,但是请阁下务必将各种事由向众位掌门言明,以示诚意。”
吴拓还想要与那先成再争论几句,却听程桐打断他的话,言道:“吴掌门,你也莫要与先掌门争论了。既然今日我程桐做了五服十一派的盟主,那便与大家坦诚相待。先掌门要听闻我瓯夷道的故事,那便说与先掌门听又有何妨。”吴拓面上似乎有些不悦之色,却又不好言明。只好将折扇一摆,不做声了。
程桐向周遭一拱手言道:“先掌门,秦掌门,萧掌门。你们三人都是五服十一派中久受景仰的英雄,各位的高超武功也是天下闻名。如今程桐作这盟主,能否号令三位前辈,却也心中没有底。但是,程桐所为,却也无半点不可对人言。”
这分明就是有了故事一般,自然众位门派弟子一瞬间都鸦雀无声,就连仇深似海的郢教群雄,也想听听眼下这个背信弃义之人的说辞。程桐朗声言道:“程桐本来出身广陵派,不幸门派遭遇灭顶之灾,师叔师伯和师父都遭了奸人毒手。而程桐虽然侥幸得脱,却也是九死一生。这一路上李小和兄弟,栾盈大哥都对我恩遇有加。还有萧掌门秦掌门,你们虽然没有直接帮助我程桐脱困拔危,但是你们秉持江湖正道,不屈侠义的品格也抵御了那些江湖险诈之徒的诡计。”说到这里,程桐向两位掌门拱手行礼。而两位掌门也纷纷答礼,这简简单单的一种形式,其实早已超脱了门派之间的客套,而是真心实意的为对方的一种敬意。毕竟曾经的孤竹冰峰上,太行古道里,都有记忆着这三人的交往。
程桐接着又言道:“及至我们师兄弟被追逐屠戮,到得长江之畔,我承袭了庆倓老人的衣钵和功力,也获得了新的生活。不可否认,若是没有郢君当日的救护,我与庆倓老人势必要命丧洛羽这个奸贼之手。”程桐说到此处,咬牙切齿似乎要把洛羽生吞活剥,他回头指着洛羽,洛羽却早已被吓得如同小鸡一般浑身发抖。众人眼见赫赫威名的巫南教大教主竟然被程桐压制得如此凄惨,无不心生惊骇。
程桐又说道:“所以,如今为瓯夷道主持公道,那第一件事便是把这江湖邪道巫南教给收并了,让他成为我瓯夷道一个分支,这才不会再出去害人。”听闻程桐所言,那秦中剑无限唏嘘。毕竟他门下弟子曾经与巫南教联手反叛自己,却被对方毒药误伤身死。此事虽不能说如何严重,但是这巫南教行事卑劣,武功毒辣却是不争的事实。如今遭受了如此惨痛的打击,被瓯夷道收归门下,究竟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却也说不清楚。毕竟觉得程桐所为似乎殄灭人寰,有以暴抑暴之情,但是这么多年来若非直接的暴力,却又有谁能够制裁得了巫南教的残暴呢?
李小和自然知晓程桐的遭遇,这许多时日,对这么一个少年的浮沉,当真不是一个普通的考验。程桐接着又说道:“我记得曾经在郑国郊外遇到过一个高手,他好像换作郑子克。”
“不错,子克兄与我素有旧交,乃是一个极侠之人。”秦中剑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