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怀念，出国之前，我们也是在这间病房会面。”

谢归坐在轮椅上，与坐在床上的纪尘平视。

一个如矫健的猎豹，年轻但极富有城府，似笑非笑，让人难以探究。一个如年老的雄狮，眼睛虽然浑浊但依旧锐利，让人望而生畏。

“是呀，当时还能站起来的人着实令我怀念。”纪尘眯着眼故意瞥了一眼谢归轮椅上蜷曲的双腿，戏谑地说道，“真是物是人非。谁能想到年轻健康的那个如今坐上了轮椅，而年老病弱的那个却依旧康健。”

推着轮椅的王秘紧了紧握住把手的手，看向纪尘的眼底是藏不住的厌恶。

“那我祝愿您，”谢归拉了个长音，视线在纪尘脸上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永远康健。”

“你想要什么？”

“您觉得呢？”

纪尘眼皮微觑，审视着谢归，好像这样就能看出对方内心所想。

病房里陷入冷寂，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膨胀，扩散到每个角落。此时就算有一根针掉地上，都会让人觉得引发了一场地震。

“纪氏你吞不下。”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纪尘因为猛抽一口气，上半身绷得很直，但好像想到什么，又放松下来，“你现在手上只有3%的股份，就算有安河公司，纪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还轮不到你坐。”

“您怎么知道我的底牌只有这些呢？而且我死的一定比您晚些，作为晚辈，至少要为您送行。”

谢归眼眸稍弯，含着淡淡的笑意，抬起手，示意王秘。

王秘从公文包中掏出文件，拿给纪尘，随后退到谢归身后，开始讲解。

“组长现在有10%的纪氏股份，纪东河有7%的股份，纪荷有4%，纪轩5%。组长目前是纪氏集团第二大股东。”

纪尘眉眼微动，逐渐变得暗沉，但是又闪过一道精光，略带嘲讽地笑道，“那又如何？我依旧是纪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拥有15%的股份。”

谢归不落下风地说道：“不一定呀。您怎么知道纪荷会将股份给纪轩，您又怎么会以为我不会将所有的股份压到纪东河身上？毕竟我手上有安河房地产公司。再说，您这样的人最看重身后之事，若是将所有的股份都投给纪轩，不知道葬礼上会闹成什么样。”

“谢归！”纪尘胸口猛然作痛，但他忍住咳嗽，不想让谢归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眼神狠厉，“你想和我交易什么？”

“您的爱女，纪荷。”

“痴心妄想！一个残废，一个女人，口出狂言至此，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忘了告诉您，纪轩还在B国，而小辈不才，正好有清江帮派10%的股份还有三分之一的决策权。你觉得这些筹码够不够将您的宝贝继承人，再绑一次？放心，您葬礼上，我会让他出席的。”

纪尘胸口憋闷，上不来气儿脸也憋得通红，一只手指着谢归，久久不能言语。

“王秘，拔了警报器。”

“是。”

王秘起身，关掉床边监测仪的开关，使快要超过正常范围的心率和血压刹那间消失。

“你！你想干什么！”

谢归向王秘使了个眼色，拒绝对方搀扶的举动，自己操纵轮椅，移动到纪尘床边，带着和善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