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清零上场,朗声说道:“国选第二轮比试开始,第一场,燕云贾道是,对羌国央吉玛。”
贾道是卦没算完,听到通报,只得叹一口气,收起挂盘,再次上场。
羌国派出的是武僧央吉玛,羌国乃是佛国,举国上下,大多都是修行之人,甚少参与中土事务,在七国之中最为神秘,传说当年曾有一批旁门左道之士,听说羌国金般寺有上等的内功心法,遂集结在一起,不辞辛劳远上羌国,想要盗取这上等心法,却不料没有一人最后回归中土,关于这些人的下落众说纷纭,一说是他们已经偷到了绝世武功,但因为分赃不均,结果自相残杀一个不剩,另一说是这些人统统被擒,囚于寺内接受佛祖感化,至于到底如何,也无从知晓了。
央吉玛穿一般喇嘛装,带着一把刀,走上场来,双手合十,向贾道是行佛家礼,贾道是是道家人,不方便回佛家礼,只得掐个子午印,回道家礼。
双方站定,贾道是缓缓拔出剑来,眼睛却一直盯着央吉玛手上的刀,他只听说羌国武僧练的一般是普通的罗汉拳降龙掌之类的拳脚功夫,却从来没见过武僧使刀,心下惴惴,不敢主动进招。先前对阵刘青山时,虽然也不知对方底细,但至少知道他使的是中土功夫,所以便先行进招试探,可这羌国的武功实在是太过神秘,就算是想试探,也不知应该从那个方向试起,只得站在原地,心下暗道:“怎么今天净是碰到这些毫无头绪的对手。”
只见央吉玛拔出到来,竟直直的向贾道是走去,一般出招,大多是用轻功欺身,方可打个措手不及,可这武僧只管大步向前,脚下看来没有丝毫运功的痕迹。贾道是大惑不解,不知央吉玛到底是作何打算,央吉玛几步走到了贾道是面前,只是举刀直直劈下,毫无招式可言,贾道是脚尖一点,向后一撤,便轻轻的避开了。央吉玛举起刀来,又是直直的走向贾道是,再次劈下,贾道是又是往后一蹭,轻轻避开这一击,这两下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拿着刀乱砍。央吉玛只是举刀追赶,贾道是不断跳开,两人形状滑稽,像是一个成年人在拿糖逗一个小孩一样。
众人看着也甚是疑惑,但是看久了还是忍不住一个个笑起来,霎时间,这演武场变得像是马戏场一般。只有少数的几个高手面不改色,已经看出了里面的门道。这贾道是的确是在不断后撤,左右躲避,但是每次躲避,距离都越拉越远,初时央吉玛一刀下来,贾道是不过点点脚尖,但到后来,央吉玛每一刀砍下,贾道是已经要躲开一丈左右。原来这央吉玛虽然毫无招式,但每一刀里都蕴含着及其深厚的内力,一刀劈下,贾道是只感觉周身的空气被隐隐劈开,虽然这把刀是未开锋的刀,但他那一刀下来,凡胎肉体哪能随便抵挡,贾道是心里暗道:“这会儿,那假商人的混元功倒是很有用处。”
这央吉玛越砍越用力,刀风已经越来越甚,贾道是知道,要是再不还招,一会儿这武僧的气门全部打开,这一刀下来,可不是一丈的事情了。贾道是躲过一刀后,欺身而上,向前一刺,却发现剑停留在央吉玛约莫一寸的地方,刺不进去,贾道是大吃一惊,就在这时,央吉玛一刀再复劈下,贾道是侧身躲过,只感觉一阵刀风从自己面前落下,几根头发在空中散落,贾道是再次拉开距离,心想:“我须得找到他的罩门所在。”于是展开身法,在央吉玛身边不断盘旋。
众人这时才看出来,贾道是虽然剑招凌厉,但一直无法近身,央吉玛只是随便走几步便砍,但贾道是却要不断的躲很远,然后不断试探,长此下去,贾道是消耗的体力要远远的大于央吉玛,不知道这样打下去,能不能耗死对手,不禁心下为他捏一把汗。打了一阵,央吉玛开始改劈为刺,贾道是心下一喜,看来是这武僧砍久了,难免有些手乏。贾道是不断进招,感觉剑尖已经离央吉玛的皮肤越来越近了。原来央吉玛虽然内功深厚,但是使用时不会调节收放,每一刀都会消耗相当大的内力,就像是一个孩童手握千两黄金却不会花,所以干脆每次买东西都出最高的价钱一样。央吉玛眼看这样下去,很可能会耗不过贾道是,便稍微施展轻功,开始追着贾道是打,他本来就不善轻功,一脚登出,不过半丈距离,贾道是身法曼妙,哪里能追的上他,央吉玛一咬牙,使出最后一击,决心向前扑去,贾道是见他扑来,身体失衡,只要自己躲开这一击,下一剑便能从背后刺去,就在这时,贾道是脚下一绊,突然向后倒去,这一下,两个人都大吃一惊,贾道是双手向后,户门大开,央吉玛这一刀就正正刺向胸口,贾道是心里惊呼:“我命休矣!”央吉玛也不想取他性命,只是万没想到他这一下突然门户大开,自己身在半空,内力附于刀上,哪里收得回来。
众人不禁倒吸凉气,有的惊叫出声,一旁的萧秉连忙出剑,想要出手相救。就在这时,贾道是只听得不远处一声惊呼:“不可!”突然一个事物飞了过来,击在央吉玛的刀上。贾道是倒下,央吉玛的刀落下,插在了贾道是脸旁几寸处。贾道是和央吉玛都松了一口气,贾道是坐起,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原来正是自己第一场对阵刘青山时,劈下的那一道剑痕,将自己绊倒,还差点要了自己性命。贾道是摇了摇头,叹口气,拱手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央吉玛道:“承让承让。”
萧秉将剑收回,松了了一口气,观礼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幸亏这刀歪了半寸,或者说是幸亏武僧刀法不精云云,只有少数高手看清了,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什么东西突然击出,将央吉玛的刀身击歪,这才救了贾道是一命。贾道是循着那事物击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人群里熙熙攘攘,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脚下,赫然掉落着一支毛笔。贾道是心下一惊,仅凭一只毛笔,就能将武僧的全力一刀给击歪,显然出手之人也是武功了得。贾道是往反方向看去,正是说书人的坐席,说书人们有的在议论纷纷,有的在伏案记录,不知刚才究竟是谁出手相救。
这出手相救之人正是纪无妄,适才他正饶有兴致的观看两人决斗,觉得央吉玛的打法虽然招式朴拙,但是步伐之中隐隐藏有玄机,还正想好好研究,就看到那惊心一幕,情急之下,便将手旁的毛笔掷去,以图救命。一旁的梁先生奇道:“纪兄弟,你有看到我的毛笔吗?”纪无妄吞吞吐吐道:“额……没有诶。”
梁先生一边翻找身边案卷,一边说道:“那可是高级湖笔,专门定制的,要好几十两银子呢。”
纪无妄闻言一惊,眼神飘忽,说道:“这么贵啊…….”随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钱袋,然后点了点头,无奈说道:“出来混的,果然迟早要还。”
不远处,覃璎珞早将一切收在眼底,不住的打量纪无妄,心下惊叹:“怎么说书人中还有这般高手,不知这人师从何处。”
纪无妄和梁先生做好记录,便又来到赌盘旁,刚刚那一场,纪无妄买中爆冷,领了钱,却发现身边的梁先生也领了不少。纪无妄看着梁先生手中的银子,愣了愣,随即笑道:“看来不用还了。”
梁先生奇道:“还什么?”
纪无妄道:“没什么没什么”
梁先生道:“诶,纪兄弟,下一场买那边啊?”
纪无妄想了想,道:“嗯,还是买剑神吧。”便下了几锭银子,就在这时,一双纤纤玉手从旁伸出,将一锭金子放在了梅兰竹的盘口上,纪无妄楞了一下,抬起头,只见覃璎珞正看着自己,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众赌徒见仙姬亲自下场押注,还押的那么大,忍不住欢呼起来。纪无妄不知所以,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赶紧和梁先生转身离开。
贾道是灰头土脸的下场,心里所想的无非两件事,一是在想刚刚到底是谁出手相救,另一方面则是在回想那羌国武僧的武功,刚才那一战,那羌国武僧的内力远远在贾道是之上,假若他真的在招式上学个一招半式,哪怕是最低级的刀法,用那样的内功使出来,都将是威力无穷。他忽然想到,若是假以时日,那羌国突然有了问鼎中原的想法,从中原武林学个一招半式,再辅以高深内功,所有的武僧杀将过来,中原武林能否抵挡得住?想到这里,不禁心下发颤,暗道:“看来多年前,传说有人前去羌国盗取内功心法,所言非虚,这羌国的内功确有过人之处。”心念至此,不禁也动了去羌国盗取武功的想法,当下便开始盘算计划,忽然听到:“下一场,苏吴梅兰竹,对阵剑神张居客。”贾道是抬起头来,这才想起还有着这重要的一战,张居客和梅兰竹显然代表了现如今苏吴武学的最高水平,想要知道苏吴武学到底几何,便可由此战管窥全豹。
只见两人信步上场,张居客满脸杀气,梅兰竹则依旧眼神飘忽,背上背着一把二胡。两人站定,梅兰竹见张居客没有礼貌的意思,只得先做拱手礼,道:“请”
张居客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请。”
梅兰竹皱了皱眉,将二胡取下,略一沉吟,便开始拉奏起来,这琴声曲调清幽,似是一个女子在缓缓地诉说衷肠,琴声中似有娇羞之意,欲言又止,正是梅兰竹的成名曲“暗香疏影”。众人听着琴声,陶醉在暗香疏影的意境中,仿佛闻到阵阵花香飘散在空中,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但此刻站在对面的张居客却不这么想,二胡声声入耳,张居客却不能有一丝杂念,这琴声里,无限的娇羞,却是无限的杀意。
一阵风乍起,梅兰竹身形似乎晃动了一下,一阵剑风便从这拳拳琴声中激发出来,张居客举剑一格,侧身躲过,但听得剑风敲在剑上,剑身发出绵长的低吟声,显然这剑风甚是锋利。梅兰竹琴声不停,一阵阵剑风接二连三攻向张居客,张居客一一格开,缓步后撤,再图进招。
众人只见张居客离梅兰竹越来越远,手中的剑却兀自武个不停,显然是暂时落在下风。忽听得梅兰竹琴声一转,奏起一首“破阵子”,这“破阵子”琴声激昂,似有群马奔腾,一浪接过一浪的杀下山来。琴声越奏越快,剑风也越来越快,张居客初时只是格挡,到得后来,开始转为劈,一阵阵剑风在便在空气中激荡开来。众人只感到周围的风向变得十分混乱,一个侠客甲正看得入迷,忽然面前的一块石头被整整齐齐劈成两半,心下大惊,连忙叫到:“大家且快退开些,剑风伤人!”众人便纷纷向后退去,连说书人也只得站起身来,向后站开。
这下空间扯开,两人便不再手下留情了,梅兰竹琴声又一转,奏起一曲“六月飞雪”,这一曲琴声鬼哭狼嚎,众人似乎见得眼前一个冤妇在咆哮,阵阵寒意涌上心头。梅兰竹立于鹤唳风声之中,一团剑气向张居客包围而去。站在一旁的芈皇子心下暗道:“这眯眯眼果然是个怪物。”
张居客先前只是在试探剑风力道,同时想要观察剑风的出剑方向,但梅兰竹连换三曲,曲调不一致,这剑风的来路也就不一致,显然这每一曲便是一路剑法,若是通晓音律,便能从这曲调中找出规律来,可惜张居客对音律一窍不通,全凭经验在这剑风之中游弋。
就在这时,梅兰竹音调一转,似是又要换曲,便在这个档口,张居客运起真气,一剑劈下,将周围七零八落的剑气凭蛮力压了下去,这剑气大开大合,直冲梅兰竹面门而去。梅兰竹连奏三声,当当当将那剑气弹开,却发现张居客已乘着这剑气欺身而来,脚尖一点,撤身向后滑去。张居客一剑劈下,到得身前,剑势不停,向前刺去,左手抬起,又向前轰了一掌。梅兰竹没想到他身为剑客,为了进招,却能用掌,无奈之下,只得从二胡顶上抽出一把剑来,向地下一顶,将自己向上弹去。
梅兰竹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跃到了张居客身后,张居客转过身来,两人交换了一个方向,张居客一剑刺出,双剑相交,当当作响,只在须臾间便拆了二十余招。两人均不想再用比剑风这样大耗内力的打法,是以出招以快打快,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却血脉喷张。张居客的剑招式繁多,各路剑法层出不穷,看来是集百家之长,甚至在进招之中,偶尔还夹着两招墨家剑法。梅兰竹只用自家剑法招架,偶尔缺招时,竟然是用的无极剑法的剑招,他今天看贾道是打了两场,现学现卖,竟然也能使得似模似样。座下的芈曜和贾道是对视一眼,只得互相无奈的摇摇头。
但见得张居客出剑越来越狠,毫不手软,到得后来,竟然净是杀招,梅兰竹皱了皱眉,也只得全力相拼。众人眼看这形势不对,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可是这两人却是招招杀机,竟是在以命相搏,不禁大惊失色。两人拼得厉害,几招之内,梅兰竹手脚中剑,张居客也是肩头淌血,双方向前一刺,内力一震,均向后弹去,梅兰竹半跪在地上,按住大腿,气喘吁吁,张居客手捂伤口,咬咬牙,再次进招,一剑向梅兰竹劈下,梅兰竹右手一扬,双剑相交,竟齐齐断开,张居客一柄断剑,继续刺下,插在梅兰竹肩头之上,梅兰竹吃痛,一脚踢中张居客小腿,随手将断剑插在了张居客背上,张居客一个翻身,滚了两圈,两人都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张居客咬咬牙,又要再起,一掌呼出,梅兰竹右掌伸出,准备迎招。
覃璎珞急道:“不可!”这张居客是帮她代打,若是真的杀了苏吴大使,这笔账免不了要算到她桂甌的头上,那可大事不妙,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更不想露出自己的武功家数,可眼前此景,覃璎珞当真是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出,挡在了两人中间,来者正是萧秉,萧秉左右双掌齐出,接下了两人虚弱的一掌,两人再次向后弹开。
萧秉道:“两位不可妄动,比武切磋,原是点到即止,为何要以命相搏?”
梅兰竹虚弱的说道:“我还想问呢,剑神阁下,我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了,你竟要取我性命。”
张居客咬咬牙道:“做了什么孽,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梅兰竹道:“在下行走江湖多年,身上确实免不了一些孽债,若是在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明示。”
张居客怒道:“你……你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
梅兰竹:“今天在座的都是江湖名宿,更有海牙寺执剑人主持局面,你要找我算什么账,不妨当着这天下人的面说清楚。”
张居客道:“当着天下人的面,哼,这是我跟你的私人恩怨,用不着天下人管。”
梅兰芳道:“那你大可亲自来我梅庄兴师问罪,你拂晓剑神神剑无敌,我府上还有人能拦得住你么?何必要在今天坏我大事。
张居客道:“坏你大事,哼,我早该在十年之前就坏你大事!”
梅兰竹闻言一愣,心下默默盘算,道:“阁下是不是有帐要算,但是找错人了?不瞒阁下,十年之前,在下大功未成,不过是幽居梅庄的一个江湖散客,怎么敢向你天下无敌的拂晓山庄挑事?”
张居客道:“你……”
张居客一个“你”字尚未说完,忽听得一阵哈哈大笑,这笑声甚是狂妄,从山的四面八方传来,响彻整个山谷,让人弄不清方向。众人东张西望,不明白又要发生什么怪事。
只听那声音说道:“天下无敌?一个小小的拂晓山庄,也敢自称天下无敌,看来中原武林,气数已尽!”这声音浑厚无比,显然是用上等内力从远处轰出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胆子大的侠客甲大声叱问:“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他这话刚说完,只听得“嗤嗤”两声,两根银针便插到了这侠客甲身上,他大叫一声,向后倒去,众人大惊失色,连忙闪开。
萧秉一个闪身,便来到那侠客甲身边,出手在那人肩头点了两下,随即拔出银针,拿在手上观察。
那个声音说道:“你是什么人,也配和我说话?!”
萧秉朗声说道:“阁下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有什么指教,请现身说话。”这几句话也是用上层内功轰出,响彻半空,众人闻之,稍感心安。
那声音说道:“你就是当年的扶摇堂萧秉么?”
萧秉道:“正是在下。”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惜了,当年纵横江湖的一代豪侠,扶摇剑独步天下,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做执剑人,要是入我潜龙教,还怕不能称霸武林么?!”
众人一听“潜龙教”便倒吸一口凉气,又开始议论纷纷。
纪无妄小声问道:“梁先生,这潜龙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魔教啊?”
梁先生比了比手指,示意他小声说话,生怕被那声音听到似的,小声说道:“嘘,小声点,当着别人的面不要叫魔教,你不要命啦。”
纪无妄露出无奈的表情,无言以对。
萧秉朗声说道:“阁下是潜龙教的哪一位?还请赐教。”
那声音笑道:“哈哈哈,赐教不敢,萧大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我们教主数次跟我说过,若是能邀的海牙寺萧秉入教,我们称霸武林便易如反掌了,怎么样,萧……”
萧秉不等他说完,手一挥,手中的银针便向不远处的一片草丛飞去,那草丛齐人一般高,但听得“叮叮”两声,显是那人用武器将暗器格开了。萧秉二话不说,一个闪身,便到了草丛里。只听得乒铃乓啷,兵刃撞击,显然两人交起手来了。
覃璎珞朗声说道:“魔教的各位,请速速现身吧!”
只听得四面八方忽然想起叫喊声,便有许多人提着兵刃杀出,原来魔教早就在这御剑峰做好埋伏,显然是想在今年的选秀大会上进行偷袭。众嘉宾连忙提起兵刃迎敌,一时间,这演武场突然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战场。
贾道是,赢子仪和芈曜正好站在一起,刚拔出剑来,便看到一队黑衣人整齐的向三人杀来,这几个人显然是训练有素,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副面具,或笑或哭,看着令人极不舒服。十二个黑衣人围成一圈,将三人围在中间,轮流出剑每个黑衣人只是和三大高手交手几剑,便交换人手,芈曜惊道:“龙潭剑阵!”
另一边,同样的十二个人也围住了张居客和梅兰竹,两人均受伤不轻,勉强站起,竟是拿着两把断剑迎敌,这十二个面具团团围住还不断转圈,看得人眼花缭乱,根本不清楚对手的武功路数。两个黑衣人突然从人群中闪出,一剑暴起,分取张居客和梅兰竹首级而去,这一下两人措手不及,勉强闪避,肩头被刺了一剑,两人吃痛,但同时按住对手剑柄,一掌击出,将两个魔教徒击飞,夺下长剑,终于摆脱断剑之苦。梅兰竹一咬牙,说道:“秋后算账,我绝不躲!”张居客点了点头,两人终于背靠背,同时迎敌。
那梁先生瑟瑟发抖,在刀林剑雨中跌跌撞撞的爬到了一颗大树下,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把刀,夹在自己的咯吱窝里,然后躺倒装死。刚闭上眼不久,却感觉有人在拍他,半眯着睁开一只眼来,却看见是纪无妄悄悄跟了过来,正在不断的拍他的脸。
纪无妄拍着梁先生的脸道:“梁先生,梁先生,你没事吧?”
梁先生一把拉过纪无妄,顺手抄起旁边一把剑,塞到纪无妄怀里,道:“快,闭上眼躺下!”
纪无妄苦笑,也只得依言装死。
萧秉和之前说话那人在草丛里斗了一阵,听得草丛外兵刃交响,大手一挥,一道剑风将面前的杂草割开,直接轰向那魔教徒,魔教徒大吃一惊,将手中的刀横在胸前,双手接下这一剑,被向后推出两丈有余。
萧秉无心恋战,一剑挥出,便转身飞去,那魔教徒见状,连忙跟上。
萧秉回到正面战场,贾道是,赢子仪和芈曜三人好不容易终于脱身,但受伤的张居客和梅兰竹却陷入苦战,萧秉二话不说,向两人的剑阵闯去。那剑阵正在专心攻击被包围的二人,却不料萧秉神速杀到,一个魔教徒被一剑刺倒,这剑阵便有了缺口,张居客和梅兰竹见状便向那缺口出招,出得阵来。
双方斗了一阵,各有死伤,各武林好手和魔教徒渐渐的分成两边,拔剑对峙。萧秉立于阵前,其他六名执剑人从阵中走出,站到了萧秉身边。之前那人在对面负手而立,睥睨对方,狠狠的说道:“没用的家伙,一个龙潭阵,竟然杀不了两个受伤的。”大手一挥,竟然将几个黑衣人的手筋砍断,几个人痛苦大叫,其余黑衣人瑟瑟发抖。
芈皇子,覃璎珞等人站在执剑人身后,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一片,均是心下忧愁。
芈皇子道:“天鹏魔手,地煞孤星,玄难刀客,黄土高人,魔教四天王一起出动么?”
萧秉出阵,对着之前交手的那人说道:“天鹏魔手应天正,枉你徒有天正之名,怎么净做些不正之事。”
应天正道:“哼,萧秉,我只是佩服你的武功,但是要教训人,还轮不到你。”
萧秉道:“你魔教擅闯凌龙阁宝地,有何意图。”
应天正道:“有何意图,当然是将这凌龙阁杀个干净咯。”
众人闻言大惊,刘青山忍不住道:“魔教妖人,好不要脸!”
应天正道:“哼,你们这些人,为了选秀打得不可开交,那些个秀才有什么好的,哪年我潜龙教也来选一下,选几个小魔头,早日称霸武林算了。”
忽听得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放肆!”
众人望去,竟然是庄夫子出声,便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庄夫子信步上前。
庄夫子道:“应天正,你连礼数都忘了吗?”
应天正神色尴尬,眼神躲避,随即微微一弯腰,嗫嚅道:“学生见过老师。”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天鹏魔手竟然也是凌龙阁子弟。
庄夫子道:“哼,你还有脸叫我老师,都砸上门了,这会儿还演什么虚情假意,你不是要将我凌龙阁杀个干净么?好,你要杀我学生,便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众人见庄夫子虽是一个白发老者,呵斥起学生来倒是意气轩昂,不禁心下叹服。
应天正战战兢兢道:“学生不敢,还请夫子让开,这杀伐之地,刀剑无眼,夫子还请保重。”
这大魔头在江湖中兴风作浪,随便一出手便要人命,见到庄夫子却恭敬得像是个乳臭未干的稚子,众人觉得这中间反差实在过大,按理说他要真的念及过去渊源,不愿伤害庄夫子,那今天就不该来,这已经动过手了,这会儿再如何礼貌,也是多余,实在是不明白这应天正到底是作何想法。
庄夫子道:“敢来凌龙阁闹事,若非是你们教主亲自到场,料想你也没这个熊心豹子胆,潜龙教苦教主,既然光临鄙舍,怎的不肯现身啊?”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若是魔教教主亲自到场,那必是魔教倾巢而出,看来今天免不了一场恶战。众人战战兢兢,东张西望,不知这大魔头会从哪个地方突然杀出,却忽然听到自己面前传来一阵笑声,循声望去,却发现原来海牙寺的一个执剑人在笑。
这一下萧秉大惊失色,不待转头,一剑出鞘,向自己的左手边劈下,那执剑人同样轻描淡写,抬手一格,剑未出鞘,两剑向激,两人均向外弹开一丈左右。其余执剑人也是反应神速,就在萧秉弹开的一瞬间,抢身而上,五把剑齐刷刷的指向那人,却见那人在空中左手一伸,将不远处一块石头凭空扯了过来,向执剑人一甩,执剑人五把剑一瞬间将那石头斩碎,在空中一个旋转,躲开碎石,然后五把剑集中在一点,向那人刺去。那人双脚落地,原地站定,拔出剑来,向前一伸,便顶在执剑人的剑尖上,随即向前一推,叫道:“去罢。”五名执剑人便被他内力振飞,向后滑去,其中四名尚能平稳落地,只一名较年轻的执剑人立足不稳,向后倒去。这几下兔起鹤落,众人还没来得及想起闪避,执剑人和魔教教主已然完成了一次交手。
只见那苦教主哈哈大笑道:“夫子果然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萧秉皱了邹眉,道:“敢问教主,执剑人封人甲现身首何处?”
苦教主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萧秉,叹道:“海牙寺的确是精英荟萃,那汉子被我偷袭,身负重伤,依然拼死接了我三十招,倒是很有骨气,我爱惜英才,怎么舍得杀他。”
众人闻言一愣,没想到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也有心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