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云,虎有风,神仙有光炳;鬼无影,怪无踪,妖魔无常形。
话说那驾雾而来的白衣少女,必不是寻常之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这少女虽然看上去娇小纤弱的样子,但是那剑法是真的又快又狠,老虎没经住这三剑,鲜血溅起多高,不一会儿便躺在地上只剩下挣扎。虎口中命悬一线的少年,被救了下来。
只见白衣少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瓶来,蹲下了身子,打开瓶盖,就往少年被咬的脖颈上喷了些药水。然后站起身来,看了看倒在旁边直喘粗气的老虎,走了过去,也给老虎的伤口上喷了些药水。
女孩儿实在是菩萨心,还救了伤人的老虎。有人不以为然,救一个伤人的老虎是把善心用错地方了,以后老虎再伤人怎么办?少女想的不一样,她是在想,老虎毕竟是国家级保护动物,咳,扯哪去了?那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事了。
少女收好药瓶,扶起仍在昏迷中的少年,驾着一团白雾消失于林中。
她把少年带哪去了?带回了她自己的家了。
原来女孩和少年是同村的人,从小便在一块玩耍,可谓青梅竹马。女孩名叫江采苹,生于世医之家,其父江仲逊,也是远近闻名的医师,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朝廷赐闲职,人称江员外。
江员外膝下一女,就是江采苹。这个姑娘,天资聪颖,九岁能诵《二南》。《二南》是什么?就是诗经中《周南》和《召南》。女孩曾经告诉其父:“我虽女子,期以此为志。”父甚奇之,遂起名“采苹”,因《召南》里有《采苹》一诗。
江采苹抱着少年,跑回了家中,然后把少年放进了父亲专门给病人看病的房间。
江员外正在书房品茗看书,女儿突然闯进来,冲着他焦急地喊道:“爹爹快救人!柱子被老虎咬了,现在昏迷不醒,正在病房躺着。”
柱子?对,少年小名就叫柱子。
江采苹虽然装出一副焦急害怕的样子,完全是演给父亲看的,而她心里却很有数。
少年脖子上的伤血已经止住,伤口也闭合了,看上去只是几个紫红色的老虎牙印,说明那小白瓶药水还是很灵的。姑娘心想,本无需再看病,几个时辰以后,自然会醒来。但为了不让人们凭生猜疑,就装出着急担心的样子来。
江老员外急步来到病房,站在病床前,定睛一看,原来是本村猎户祝家的孩子,大名叫祝云,小名叫柱子。问江采苹怎么回事,江姑娘便说柱子在林中被一只老虎扑倒,好象咬了脖子,幸好让我碰见了。
“幸好让你碰见了?”江父问,“什么意思?老虎看见你就吓跑了?”
江采苹忙说:“不是,它没跑,是我把它赶走了……也不是,对了,是这样,我把它给引开了。”
江员外见女儿语无伦次更是疑惑:“你个小丫头就能把老虎给引开?它竟没追上你?你比老虎跑得快?”
江采苹一听麻烦了,这事圆得有点儿不太顺,干脆使出刁蛮女儿的蛮横劲儿来,直接跳过这一节:“我就是把它引开了嘛,爱信不信!爹爹您就别问了,快给柱子看病吧!”
江员外一听也是,救人要紧。望闻问切之后,发现这少年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可能只是吓昏过去了。
那位说了,望闻切没毛病,病人都昏迷不醒了,问从何来?非得问病人啊,问目击者江采苹不也叫问吗?
其实江采苹心里早就知道,祝云应该是没啥事了。
说到这,大家可能都看明白了,这江采苹就是九尾白猫江雪琴,她那个神药小白瓶也正是当初救祝毅的那个九尾追魂香。而猎户家的孩子祝云,正是上古天神青鼓的宿体。
原来江雪琴借碧霞元君的仙术,把青鼓魂魄带到了大唐,找了这个猎户之子做为青鼓的宿体,转世于人间。而江雪琴自己便附在了同村江员外的女儿身上了。
转世为祝云的青鼓,完全不知自己是青鼓,也不知一千多年以后的那个祝毅,更不知和自己曾有一段爱情的江雪琴,而脑海里只有当下猎户家孩子祝云的记忆。
当然,他是怎么被江雪琴拽上泰安道小洋楼里那张古床上,然后魂魄跟着江雪琴离开了天津,这些事也都一概不知了。
这就好象几个平行世界同时存在着:上古的青鼓和九尾白猫,现在大唐是祝云和江采苹,而未来是那祝毅和江雪琴。可能不止这三个世界,你想,人生百年,这几千年来,一个凡人青鼓,得过了多少个轮回了。
这些轮回中的世界,一万三千多岁的九尾白猫自然很清楚,也都记得;但是对于青鼓来说,只清楚眼下的人生,对于什么前世和后世,完全没有印象。是啊,每一世离去的时候,一定都喝了孟婆汤了吧。
除非有一天,解封了青鼓的道业和记忆,那他才能明白这些前世今生的故事。
此时的江采苹,年方十五,古代女子十五而笄(jī),笄就是簪,就代表成年了。而祝云,比她长一岁。九尾白猫附在了江采苹身上之后,人们突然发现江采苹更聪明伶俐了,而且还爱上了习武。祝云在成为了青鼓魂魄的宿体之后,却没什么变化,因为青鼓的道业和记忆已完全被封印住了,与凡人没有两样。
九尾白猫江采苹,始终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妖精的身份,包括其父江员外不但不知道她是妖精,而且也不知道她还身怀很多妖术绝技。比如那治病的九尾追魂香,还有腾云驾雾的妖术。大家只把她当个普通的邻家女孩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