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颜虽然不敢肯定那几人就是楚凌王派来追杀她的,但她内心早已做出了改变,以楚凌王睚眦必报、赶尽杀绝的性格,怎会让她顺利达到江南。
孟欢颜已经判断出去江南的路必定坎坷,处处充满杀机,懂得变通才是能够活下去的本质。
可是北上的话,自己又没有亲人,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要到哪里呢?
翌日,天蒙蒙亮,孟欢颜便已收拾好行囊出发了,经过一夜思索,她决定去边境看看,正好任氏兄妹在那里,那就去找他们团聚。
走出客栈,迎着清冷的风,孟欢颜迈开从容不迫的步子,这不是去逃亡的路,而是奔向新生的路,她脑海中像走马灯一般闪现以前的生活,什么长宁郡主、太尉府嫡女、将军夫人此时与她再无瓜葛。
唯一放不下的冯云澈,只希望这辈子你能平安顺遂,若有来生……孟欢颜苦笑着摇摇头,现在的自己已经是来生了,那就放下一切,重新为自己而活。
……
昭华殿内,皇帝连日操劳过度,身心疲惫不堪,看着桌子上堆满的奏折,不禁又皱起眉头。
皇后今日已踏上了去崇虚寺的路,她倔强无比,走之时竟连皇帝都不来告知,出了宫门太监才匆匆传话过来,为此皇帝大发雷霆,好在后宫传消息过来,说太后已经苏醒,身体正在慢慢恢复。
太后对楚凌王被贬乾阳郡一事并没有责怪皇帝,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只是这次已经触碰到了皇帝的底线,一味的忍让总归不是办法,要让楚凌王收敛锋芒才是化解干戈的本质,那就让他去乾阳郡好好思过一番吧。
但皇帝和太后都不知道的是,此时冯云澈的大队人马已经进了京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百姓们纷纷驻足,楚凌王头发散乱,双手依旧被绑在冯云澈的马匹上,他脚上的鞋沾满了灰尘,就这样踉跄走着,但眼中的杀气丝毫不减。
来往的百姓纷纷让道,冯云澈紧盯着前方,只有贺兰敏不时回头张望,又看看周围的百姓,她深深叹了口气,这楚凌王一生荣耀,何时在众人面前这样狼狈过。
京城各路官员早就接到了消息,都躲在人群中,看着这样一幕,众人惊讶地合不上嘴巴,尤其是被楚凌王笼络的六部尚书和侍郎,都不敢上前询问,冯云澈面容冷峻,周身的杀气已让这些见风使舵的人打了退堂鼓。
当消息传回宫中时,皇帝正在太后处慰问,太监慌慌张张前来禀报,看着孱弱的身体,一时之间他竟张不开嘴。
皇帝原本就烦躁的心又多了几分怒意:“支支吾吾的,出了什么事!”
那太监慌忙跪下,声音颤颤巍巍道:“陛下,冯将军带着嘉善公主回、回来了,快到宫门口了。”
皇帝和太后面容缓和下来,皇帝看着太后道:“子宴总算不负您的期望,带回了敏儿。”
太后微笑着说:“这样一来,那孟欢颜已经写了和离书,和子宴就没有关系了,敏儿就可以顺理成章嫁给子宴。”
皇帝没有接话,而是看向那太监又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完!”
“陛下!”太监慌忙跪下,“奴才没有说完,不光是嘉善公主,冯将军连同楚凌王也一并带回了……他、他把楚凌王绑在了马匹上,从东街穿过直往宫门,这京中百姓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皇帝勃然大怒:“冯云澈他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