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嗵!”“咣当!”“铃铃铃……”
一名穿军大衣,骑辆挂着好几个大包自行车的人,摔在门口不远处。
嘴巴马上要贴在一起的两人齐齐转头过去,再转回来对视一下,赶紧跑过去扶人。
摔倒的这人看着三十来岁,虽然满身满脸的憔悴落魄,却目光坚毅,付江感觉他是个军人。
付江猜对了,这人就是个军人,还是表姑奶在外当兵多年没回家的三儿子。
大年三十,母子相见,抱头痛哭。
付江他们默默退出屋子,留一家人团聚。
孟二军是表姑奶的第二个儿子,16岁就离开家,和孟大军一起去当兵,十多年里,就回来过两次。
表姑奶有六年没见过他了。
这次孟二军是因伤退伍回来,之前去前线,受了很重的伤,身体嵌入多块弹片,简直是死里逃生,他在部队医院住了大半年,才将养过来。
受伤的事,根本不敢让表姑奶知道,每月都让战友帮忙写信回来,这才瞒住。
孟二军读书不多,写字不好看,怕有文化的大姐夫笑话,经常找政委帮着写信,所以字迹上没有露出破绽。
他身体刚好,就急着回家,想在家里过个年。
坐火车中途换乘时,没买着早上到五阳的票,只有个下午到达的,孟二军风尘仆仆坐着公共汽车到长兴镇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
今天三十,大家都回家过年,也没有什么顺风牛车拉他回村,没办法,只好去镇上一个朋友家里,借了朋友的自行车,在雪路上骑了好三个小时,这才到家。
与孟大军的内敛不同,孟二军是个很开朗的青年,遇事儿特别想的开。
他这次受伤严重,被迫退役,现在心脏附近还卡着两块弹片没取出来。
这两处与神经接驳,手术风险很大,部队医院的医生建议他去首都洛城大医院看看。
他没有因为被迫离开部队而伤怀遗憾,也不担心自己伤痛的身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孟二军顶天立地,不向命运低头,大难不死,就必有他的后福。
这不是巧,年后全家都去洛城,他正好能去首都医院,把体内随时能要命的隐患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