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对那人该有多恨,对自己是有多狠。
钟梨没再说话,许久都不敢再次闭上眼睛。
天还不亮,钟家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家族中福寿双全、儿女双全、家庭和睦又跟她属相不相冲的女性长辈也早早过来了钟梨的房中,帮着钟梨穿衣和梳头上妆。
新娘子的衣服着实麻烦,里三层、外三层,每一层还有着各种说法。
钟梨因为昨晚没睡好,眼下的黑青很是明显,绮梦帮着擦了好几层脂粉,这才稍稍勉强遮了下去。
随着天愈来愈亮,愈来愈多的大人和小孩子过来看新娘子,说着、笑着、闹着,到处都是一片喜庆。
听着这些欢声笑语、吵吵闹闹,钟梨愈发觉得这一切恍惚和不真实起来,一点成亲的感觉都没有。
其他人只当是新娘子娇羞,除了绮梦,倒也没人看出这其中的异常来。
很快,安国公府迎亲的人就到了。
两家早就说好了,楚缺现在正是病的严重的时候,身子最是要紧,不用亲自上门迎亲。
安国公府这一辈只有楚缺一人,远房倒是有几个表兄弟,但那些多是庶出。
安国公府并没有派远房的那些表兄弟,而是专门请了楚缺的好友——宁国公府嫡长子——时慕匀,时家世子前来代替迎亲。
上一世因着楚缺的原因,钟梨与时慕匀的接触也不少,这人倒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但——
一想到他马上就要迎娶的世子妃,钟梨就忍不住多了几丝笑意。
时慕云毕竟不是新郎,钟家的人也不好多闹。
再加上时慕匀做事实在得体大方的过分,任再挑剔的人都挑不出一点毛病,钟家的人就稍稍象征意思了一下,就让迎亲的人进了门。
这刚让开路,只听时慕匀却转身看向门口朗声道:“楚兄,你要再不进来,我可真要把新娘子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