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茗很快反应过来,卢诗臣说的是那盆冬紫罗。
现在已经是四月末了,正应该是冬紫罗开花的季节了。李松茗前些日子去卢诗臣家里给冬紫罗浇水的时候,看见冬紫罗已经打上了小小的花苞,算起来现在应该已经是开得最盛的时候了,近段时间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李松茗还没有去看过。
“凌思集训,今天不在家里住。”卢诗臣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一说出来,方才卢诗臣说的那一句“花开了,要上去看看吗”显出一种别有意味的暧昧来,仿佛卢诗臣邀请李松茗的目的并非看花。
然而卢诗臣的语气又很寻常,仿佛只是没有任何隐藏含义的陈述。
但是,不论是看花,还是看人,李松茗哪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和办法呢?对于卢诗臣,李松茗从来都只有顺从和渴求。
李松茗点点头,说:“好啊。”
于是,两人一同走进了单元楼的大门。他们并肩走着,手臂挨着手臂,李松茗的手只需要往旁边稍稍一碰,便轻而易举地碰到了卢诗臣的手背。
碰到了卢诗臣的手臂之后,李松茗的手没有移开,而是直接将卢诗臣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他的手指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挤入了卢诗臣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卢诗臣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也没有说,任由李松茗将自己的手牵住。
此刻四下寂静,连声控灯都灭了一瞬,片刻的黑暗之中,李松茗将卢诗臣的手握得更紧,掌心甚至已经沁出了微微的汗迹,指尖深深地按着卢诗臣的手背,近乎是会带来一些疼痛感的力道,但是卢诗臣也没有表示,呈现出一种无限包容的姿态。
李松茗和卢诗臣的脚步声加重了一些,才让声控灯又重新亮起来。大约是因为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楼栋并没有人出入,两人从走进楼栋大门,到乘坐电梯,一直到家门口,他们都没有遇见别的人。所以,李松茗就这样一直肆无忌惮地牵着手走到卢诗臣的家门口,直到卢诗臣找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放开。
卢诗臣拿钥匙打开了门,进了玄关,开了灯,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花是这两天开的,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一时忙起来就忘记了,”卢诗臣回过身来,朝李松茗笑着,灯光下的神情温和而平静,“去看看吧。”
仿佛他叫李松茗上来,真的只是为了看花而已。
李松茗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了窗台前。
冬紫罗还是与窗台上的几盆绿萝摆在一起。在李松茗的精心照料下,窗台上的绿萝已经长得很茂盛了,被剪掉了的发黄的枝叶出已经长出了新的嫩绿的枝叶。
而摆在绿萝最旁边的那盆冬紫罗,也正在静静地绽放着,几朵淡紫色的、小小的花朵在晚风招摇。冬紫罗并不算是很漂亮、很抓人眼球的那种花,但是在夜色之中拥簇着,也显出些动人的风采来,客厅漫过来的橙黄色的灯光为那淡紫色的花朵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仿若一幅显眼明丽的水彩画。
“开得还不错吧,其实我都有点忘了冬紫罗是长什么样子的了……”卢诗臣也看着那盆花说道,“看见这个,又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