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一更】
为了圆自己来之前扯的谎,时之湄装模作样地在总统套房找了一圈。
“我到底放哪儿?”
靳开瑞跟在她身后走进卧室, “这两天我让阿姨打扫了好几遍,都说没看到项链。”
绕到大床另一侧,时之湄蹲下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确定这里是靳开瑞的视线盲区,她偷偷地掏出项链塞到里面,然后惊呼, “在这里啊!”
“竟然真的在。”靳开瑞笑了笑,又说, “找到就好。”
他送时之湄往外走。
踏出房间的门,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对面的壁画上。
时之湄抬手指了下, “这幅画是苏域的吗?”
靳开瑞讶异, “你连他会画画的事都知道?”
“对呀。”时之湄点头, “他告诉我的。”
“苏域能跟你说这个,就表示他现在特别信任你。”靳开瑞有些不理解, “你干嘛还要计较他的过去呢?”
时之湄坚持, “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靳开瑞无奈地叹气, “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吧。”
“苏域画的是他高中时候喜欢的女生吧?”
“……”
靳开瑞服了。
虽然能猜到时之湄此行别有用意,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执着成这样。
看来只能透露点东西,打消她的疑虑。
可说什么比较好呢?
碰了两次面,都不见时之湄身上有酒红色的元素,唯一的项链还是苏域戴上去的。
她应该不喜欢酒红色。
说这个没问题吧。
“具体我也不清楚。”靳开瑞解释道, “主要是从他学画画开始,画的最多的就是穿酒红色裙子的女生,然后我就猜这是他以前喜欢过女生的样子,其实都是我瞎想的。”
“确实。”
想到他送给自己的画,笑容慢慢从时之湄脸上褪去。
“女生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见她脸色不对,靳开瑞忙找补说: “这么看来一点都不像,你也不喜欢酒红色吧。”
时之湄嗯了一声。
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片段。
刚恋爱时,他去自己房间拎了一件酒红色裙子,自己选择困难症发作找他帮忙,他每次都会选酒红色的那件,甚至送给自己的画上,他心目中的自己也穿着酒红色长裙……
越想越觉得心惊。
他是在自己身上找到了那个女孩的影子吗?还是想把自己改造成她的样子呢?
靳开瑞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
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他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 “其实不光这幅画,整个酒店都是苏域设计的,包括酒店名字,你知道为什么叫ln酒店吗?”
时之湄没注意听,抬头,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你看壁画左下角,有一句话。”靳开瑞给她讲解, “是一句法国谚语,具体的意思苏域说过,我给忘了,反正酒店名就是从这里来的。”
时之湄霎时如遭雷击, “苏域他,他还会法语吗?”
“对呀,他是去法国学的画画。”靳开瑞奇怪, “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苏域竟然会法语。
像发生故障,滴的一声,时之湄的大脑瞬间变成毫无意义的空白。
那自己那天跟louise说的话,他岂不是全都能听懂?
她当时心里还很得意,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滑稽可笑。
时之湄的反应让靳开瑞心里难安,他找付莹商量能不能将那天的事告诉苏域。
付莹刚听个开头就说不行。
“苏域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跟我有关系。”
“猜到也没什么吧,他总不会联想到你喜欢过他。”
付莹顿了顿,固执地坚持, “那也不行。”
靳开瑞十分不解, “莹莹,你到底担心什么?”
付莹咬唇, “如果被他们知道,肯定会认为我是个喜欢在背后搬弄是非的人。”
“怎么会呢。”
“开瑞你就当帮我的忙,别跟苏域说,好吗?”
靳开瑞犹豫起来, “主要是时之湄那天的反应挺奇怪的,我怕苏域一直不知道,之后会有麻烦。”
“你那天跟小湄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就是她问苏域喜欢的那个女生什么样,我说的是跟她不一样的地方,后来又聊起苏域大学时候的事情,都是苏域跟她说过的。”
“应该不会有事吧。”付莹也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他俩感情那么好,都见过爸妈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订婚。”
靳开瑞想想也是, “那我听你的,先不跟苏域说。”
苏域很快察觉到时之湄的异常。
工作久了以后,她已经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出时之湄态度的冷淡和敷衍。
最近他们的相处时光都被毫无意义的甜言蜜语填满,真诚的交流彻底消失不见。
她是腻了吗?
苏域想。
下班后,苏域绕路去了趟珠宝店,取了早前订好的戒指。
坐回车上。
苏域攥着戒盒,在心底默默打起腹稿。
到了家,他目光在客厅里逡巡一圈。
周妈接过他脱下来的大衣,贴心地交代说: “时小姐刚吃完饭,回卧室休息了。”
苏域嗯了一声。
上了二楼,他不由得放轻脚步,走进卧室。
时之湄坐在梳妆台前盯着桌上的卸妆产品发呆。
意识慢慢回笼,她抓起化妆棉,不经意地触及一道探究的目光。
时之湄下意识地站起身,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会儿了。”苏域又问, “刚刚在想什么?”
时之湄笑着挽住他的胳膊, “在想你啊。”
苏域垂眸深深地盯着她看,似要看进她的心底。
时之湄别开眼,嗓音愈发甜腻, “干嘛呀,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苏域伸进裤兜里,默默地捏紧了戒盒。
好奇怪。
明明他出席过大大小小无数场合,面对成千上万人都能镇定自若,却在此时此刻,紧张到不知该怎么开口。
没法当面说,只能考虑换个方式。
次日,苏域找秘书给他准备一支录音笔。
下午需要处理的工作不是很多,总裁办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苏域缓步踱到窗边,俯视一会儿楼下的车流,他清了清嗓子,开口, “小湄,我们在一起也有三个月了,不知道你是不是……”
不行,语气太卑微了。
重来!
苏域删掉之前的记录,深吸一口气, “小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未来……”
这也不对,听起来像在诘问。
重来!
……
从下午折腾到晚上,断断续续录无数遍,才得到一个差强人意的版本。
接下来,就是怎么把录音笔给她。
直接给的话太奇怪了,感觉还不如当面说。
思来想去,苏域最后决定趁时之湄不注意偷偷塞到她包里。
这晚,时之湄睡熟以后,苏域轻手轻脚地走进衣帽间。
然后又犯了难。
因为在时之湄眼里,包包就是一个装饰品,她会根据自己当天的穿搭来挑选合适的背,几乎每天都不重样。
衣柜里整整齐齐码了五排的包,让苏域一时无从下手。
可是衣服配饰这些她也是每天都要换的。
这时,卧室隐约传来时之湄的呓语。
没有时间再给他纠结,苏域凭印象找出她最常背的那个包,将女戒和录音笔胡乱往里一塞,转身就要走。
可想到录音内容,他又折返回来。
最后,苏域找到包最里面的夹层,郑重地放了进去。
“姐,大事不好了!”
隋瑗正在做按摩,闭着眼懒懒地问: “出什么事了?”
冯珣的语气宛若火烧眉毛一般, “今天上午时涧开了招股大会。”
“这有什么好慌的。”隋瑗不以为然, “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这次真不一样,时运生在会上透露时家将会和苏家联姻,劝大家不要抛手里的股份,对未来有信心。”
隋瑗倏地睁开眼, “你说什么?”
“苏家的新年晚宴那天的照片流出不少,在场的股东都表示要跟时涧共渡难关,股价今天已经开始回升了。”冯珣质问, “姐你那天不是也去了吗?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域给他女儿戴项链呢?”
“我当时哪能预想到现在的情况。”
隋瑗捂着额头坐起来,脑袋嗡嗡作响。
本以为时涧沦落至此,时运生铁定无法翻身。
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放弃,反而利用自己的女儿打起了翻身仗。
“你说,小湄她知道吗?”
“这还用问?”冯珣特别无语, “她不知道的话,这事有可能成功吗?”
确实。
隋瑗慢慢开始回忆过往。
当初是她主动过来联系自己说想来慈善晚宴,也是她主动表示喜欢苏域拜托自己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