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才从南山关回来,早上去城外办了点事儿。”林欣笑着解释道,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听范将军说,你带兵平了蔚州叛乱,我以为你还在那里呢。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天方远穿着锦衣青衫,腰间玉带上挂着荷包、玉佩,骑在骏马上悠哉闲逛,浑然一个翩翩贵公子形象。林欣一时没认出来,这跟她印象中方远反差太大。上次在南山关替方远疗伤时,这年轻军将衣衫凌乱,一副懒散厮杀汉模样。没想到十来天没见,眼前家伙像换了个人似的。
方远听出林欣话语中对他还挺关心的,不由得心头感到一丝快意:“嗯,我也才刚回来。咱们军汉就只管打仗,别的事自有上面大人们操心。”他说完,打量四周喧闹人群,觉得这里实在不是寒暄的地方,就对林欣道:“林姑娘,这里太吵了。咱们挑个地方坐会吧,顺便再帮我瞧瞧伤势。”最后半句,他是下意识添了上去,感到如果不这么说的话,难以给两人找个合理借口叙一叙。
“嗯,去我那吧。宣府济仁堂就在前面。”林欣很爽快的应承。说罢,她就吩咐车夫左转,朝清远大街的东街方向行去。方远倒是不用转弯,他本就自西向东逛过来,这时策马追上就行。
马车跑了大约几百步路,停在街道右侧一处颇为大气店铺前。一排五间大门面,坐北朝南,门匾上“济仁堂”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厅堂里人头涌动,不管是看诊的地方,还是药柜前,都排着长长队伍。
方远将马交给苏哈料理,跟在林欣后头,绕过看诊配药的前堂,自垂花门进入后院。又沿着游廊走了几十步,被林欣引到东耳房,看里面陈设倒有点书房模样。
待二人坐定,上次拎药箱的那个叫小婵的女孩,给方远端上茶水。他出门逛街有一会了,确实有些口渴,拿起杯子三两下就把茶碗喝了个底朝天。小婵愣愣看他一眼,赶紧又给续上茶水。
林欣在旁看得好笑,“扑哧”笑出声来。随即又想到这么做有些失礼,便岔开话题问道:“你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吧?除了肩上那处伤口深些,别的当是无碍了。还需要瞧么?”说罢,狡黠地一笑。
方远嘿嘿干笑一下,面不改色地道:“嗯,基本都好了。这不碰巧遇上林姑娘了嘛~~我原想着再劳烦你看看。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必看了。”他一边给自己辩解,一边低头喝水。稍过会,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多亏了你那些药,确实灵验,效果很好。”
“恢复了就好。都是些寻常药物,不值一提。”林欣自谦道,接着她略带好奇地问方远:“那现在我该叫你方校尉了吧?”她对军伍之事不怎么清楚,也不晓得方远平乱过程中率两百骑就破了上万叛军,还以为方远此番大约能升到校尉。却没料到,人家已经是将军了。这也难怪林欣,毕竟一下子从队正升到校尉,已经是很难得的擢升了,哪能想到方远这般逆天。
“哦,朝廷刚给定了正五品游击将军。我过几天就得去南山关接范将军的职位,他这次立了大功,升任辛旅旅将,很快就要调去张家堡。”这些也不是什么军中要紧机密,他也信得过林欣,就跟她实话实说。
“咯咯,恭喜恭喜,那我现在该称呼你方将军了。”林欣一边开心笑,一边委实有些惊奇。方远给她太多意想不到,瞧着眼前这位可能是大赵朝最年轻将军,林欣实在看不透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