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看到了生的希望是不假,他非常迫切地想要能够逃出生天,生平第一次拿着刀带头冲了上来,孔明原本因为弟弟战死的心情也随之激昂了起来,大喊一声,跟在了宋江的身后,他去作死没人会管,但是王英等人是不可能坐视宋江去冲锋,没跑几步就将他拉了回来。
“哥哥,你在后面看着,兄弟就是死也会给你杀出一条路来。”王英一便拽着他,一遍高喊道。
宋江本就是为了做做样子,他知道就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与其说是杀敌,不如说是送菜,王英等人一拉,他挣扎了几下,就跟着退了,只是演戏哪能不演全套,宋江原地跳脚,焦急地叫道“孔明兄弟还在前面呢,快去把他拉下来!”
晁盖听得孔明冲了上去,古道热肠的本心又开始泛滥,“贤弟你在后面主持大局,待我带人去助孔明兄弟一臂之力,定要打开一条生路。”转头对着周围厉声喝道“弟兄们,是生是死就看这一遭,都跟我冲啊!”一振钢刀,当先冲了上去。
“死活都看这一遭了!”王英等人身体里的血性,在这一刻放佛被晁盖激活一般,一个个地厉吼一声,举着兵刃便冲了上去。
他们看见了生的希望,在殊死一搏,贾居信等的何尝不是现在,眼看着他们在不要命地冲击官兵,贾居信眼中寒芒一闪,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管在邬长面前的礼仪尊卑,高声叫道“就是现在,传令下去,命令众将立刻全力发动,剿灭贼寇救在此时!”
邬长虽然面色稍有不快,但是他也知道贾居信就是这个毛病,看到自己谋划成功的那一刻容易失态,也不动气,直接努驽嘴,示意传令兵照他意思办理,自己却伸手拉过贾居信,笑道“居信,不用这么激动,来来来,你我一起坐下欣赏可好!”
宋军外战外行,内战内行,打起西夏、契丹是闻风丧胆,根本不敢与之一战,与境内的贼寇、自立为王的人打起来,就好像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神勇非常,眼下更是如此,在各级营官的带领下,全部朝着宋江、酆泰等人压了过来。
晁盖一刀砍翻一个兵卒,立马就有两个补了上来,抡刀就朝他看了过来,晁盖慌忙架住,用力一扛,将两名兵卒逼退,嘴里嚷道“n,怎么回事啊,怎么越杀越多,咱们的援军不是来了吗?”
“哎哟”,“啊”,王英捂着腰,一刀砍死一个兵卒,嘶声道“n,哪来什么援军,就那么几个人,能顶什么屁用,早就被官兵围的实实的,哪里杀的进来,狗日的李俊辰,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王英到最后,渐渐地连嘴里的血沫子都喷了出来。
王英如此,柳元如此,穆弘如此,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如此,从满怀信心到绝望,再从绝望到希望,从希望再到绝望,每个人都觉得手上的刀如千钧一般重,只是机械地在重复每一个动作,身上的伤渐渐增多,身死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哐”,纪安邦与杜壆二人又换了一招,各自退了几步,本来照着纪安邦的为人,肯定是继续扬刀而上的,只是这一次他将刀举了举便放了下来,侧耳听了听营中传来的打斗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听这声音,里面的事情差不多也要到结束的时候了!”
奇怪的是,平日里对阵,绝不轻易收手的杜壆居然也收回长矛,脸上罕见地浮上一丝笑意,就像带着无限缅怀一般说道“是啊,快到结束的时候了,我也是到时候离开这里了!”
“老杜,你离开西军也有不少日子了,没有你帮衬,我如今的日子也过的真的不舒坦,既然要走,不如就回西军来帮我,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俺把命交到手上的,如何?”听得杜壆说要离开,纪安邦脸露欣喜,开口相邀道。
杜壆长长出了口气,转首看向纪安邦,脸上的缅怀之意悄然隐去,呈现出的是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轻松和洒脱,让纪安邦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莫不是他”
“安邦兄,当日我为何离开西军,宁可占山为王也不愿回到军中,所为何事,你当心知肚明才是!”
纪安邦重重地点点头,“不错,俺自是知道,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是朝廷的意思,与老相公何干,就是他再想做,没有朝廷的旨意,你我臣子又怎能背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