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珊手术结束之后,再次被送入icu观察治疗,并且因为同是确诊艾滋病病人的缘故,她和刘全彪被安排在同一个双人病房。
刚得知这一决定时,刘洪坚决反对,许珊作为一个受害人,怎么能和主犯睡同一个房间?
杨桃甩甩头,让刘洪自己进病房看。
icu病房早已经住满人,与外面呻音不断的环境相比,独立间反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门口还有警察看守。
许珊双眼紧闭,呼吸还算是均匀,就像睡着一样。
刘全彪病情明显比来院时更加严重,一根管子插在嘴里,连着呼吸机,机器的声音就像是灶台旁的鼓风机,规律地将一阵阵氧气打进刘全彪肺部。
刘洪抬起手想关闭氧气,到半空中又落下。又抬起,又落下,来来回回数十次,最终手停留在呼吸机的电源按钮上。
数分钟之后,刘洪还是没将按钮按下,双手拳头紧握放回身边,愤怒地转过身不再面对毫无反抗能力的刘全彪。
“为什么不按下去?”
一个有气无力,却又夹带满满不解的声音差点把刘洪吓得原地崩起,缓过神后喜极而泣:“珊珊!你醒了!你怎么样,吓死我了。“
许珊醒了,只是双眼除了愤恨,已经没有其他光彩。她眼神越过刘洪盯着刘全彪,语气冰冷道:“杀了他。”
刘洪一愣,没有动。
“狗蛋哥,帮我杀了他。”许珊说话时十分罕见地毫无情感,如同一个冰冷的机器人。
刘洪:“我也很想杀了他,如果是在外面,我一定会和他拼命。但在医院不行,这样子可能会连累医院的同事。”
许珊轻声问:“你确诊艾滋病之后,医院里那些往日的朋友,还有多少人理你?”
“他现在重伤,随时死去,我们只是推一把力。医院又会有何问题?现在只怕病危通知书都不知打印多少份了吧。”
“万一他被治好,你觉得你是打得过刘全彪,还是打得过守在他身边警察?”
“还是说,你已经算好,等他八九十岁出狱的时候,老态龙钟,你再动手反抗?”
面对许珊一连串地灵魂拷问,刘洪无言以对,他还从来没有这个认真努力地去谋划杀人。
许珊:“艳娟怎么样?”
刘洪:“感染性休克晕迷,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还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许珊轻轻松一口气,“村长就是刘全彪,他这次不会再像孙扬志那样无罪释放吧?”
刘洪肯定道:“绝对不会,他罪行滔天,现在守在医院的是武警,荷枪实弹,不是警察局那几个小兵能比。”
许珊担忧道:“银兰姐也不容易,没想到这些人渣居然有枪,身手还非常好,得让银兰姐小心一点。”
刘洪沉声道:“银兰姐已经被他杀害,那枪应该就是银兰姐她们的配枪。”
许珊沉默,刘洪不吱声,房间一下子只剩下刘全彪呼吸机的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许珊闭上双眼背对刘洪侧身躺下,无力地声音从角落传出:“帮我个忙,我今晚想好好思考一下人生,不想被人打扰,你帮我把手机和充电器拿过来,然后想办法不要让别人进来打扰我。”
刘洪:“你们这是重症病房,查房很正常,不可能一整晚。。。”
“那你就尽力,能让我安静多久是多久。”许珊不由分说地打断刘洪:“洪哥,你是个好人,我跟他是坏人,你别和我们呆在一个房间,快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