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远清起身离开到出了门,顾时卿动都没动一下。
他已经目中无人到了这种地步。
“陆舟舟不在你手上?”林安然端起上好的茶,浅浅抿了一口,然后又放下,装做漫不经心。
不是顾时卿动的手,还有谁能动手。
“没有。”他见着林安然诧异,似乎很享受她这种一脸懵逼的样子。
“你说过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我的人?”林安然反问,“还是说你只是说说罢了。”
她几乎是自然的去摸头,头皮与头分离的痛,其实她早就忘记了,或者说她压根没在乎过。因为有些精神上的伤害早就超过了身体上的,她麻木了。
但是,她知道顾时卿会在意。
果然,顾时卿上当了,他将林安然揽入怀中,抚摸着她已经被剪短的发,柔柔的,像小猫的毛发一样柔顺。
他语气里尽是心疼。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放过那些伤害你的人呢?她只会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顾时卿的宠溺里,总是带有理性,而后他几乎又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冷静,目光如豺狼盯着猎物一般敏锐。
“那安然你给我说说,你隐瞒陆舟舟绑架你的真实原因?是真的怕我弄死她,还是出于什么其他原因?”
只要林安然有一瞬的发愣,他就可以知晓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他近日里特喜欢看林安然惊慌失措的模样,慌乱的眼神里是可以被他任意拿捏的掌控感。
“我知道你的手段,我并不希望陆舟舟死。”
他继续轻揉着她的头发,轻声笑着,“你啊,就是太过善良,处处想着放人一马。”
顾时卿确信她是柔软的小兔子,无心机无公害。
但林安然还不确定,顾时卿到底是否知道陆远清也参与了进来。
“所以,陆舟舟到底在哪里?”他这是承认陆舟舟的失踪与他有关,“我想见她。”
“她在哪里啊?”顾时卿故意把尾调拖得很长,抬头仿佛在思考一般,“恐怕已经被弄出国了吧。”
他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继续向林安然讨乖道,“那可要了我一栋楼!”
“你让人把她弄到了国外?”林安然一个激动,立起身子,诧异道。
顾时卿连忙抵住她的唇,“嘘!这和我没关系!”
她确定顾时卿借刀杀人,用一栋楼为代价,雇人将陆舟舟绑走,把一切罪行撇得干干净净。
“顾时卿,我没想让陆舟舟死。”她再一次重复道。
让人弄到了国外再动手,而且悄无声息,那定是极其灰色黑暗的地带,恐怕是比死更可怕的折磨人方式。
林安然无法想象陆舟舟的下场。
“顾时卿...”
顾时卿抵住林安然的嘴巴,不让她再讲话,他言语里尽是温柔宠溺,可是心却是冷的,“安然,这件事到此为止!”
因为太过黑暗,所以不想让她沾染。他只想让这件事,在黑暗里发酵,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安然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那些曾伤害过她的人,都得下地狱,不,是比下地狱更可怕。
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