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在日光下闪着金光,作为储君的居所,金碧辉煌,又庄重肃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东宫”二字,屋檐上的双龙戏珠,更显尊贵。
东宫殿内,李恪律此时正伏案于桌前,身姿挺拔,但是眉头微蹙,不紧不慢地批阅奏折。
修长纤细的手握着笔亳,仔细批注。
如今建文帝成了甩手掌柜,若非急事,一般都交由太子处理。
加之北伐的军报也源源不断地传来,倒使他有几分力不从心。
所有事情堆积在一块,着实费人心神。
李恪律将笔放下,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微闭眼睑,似乎在假寐。
小林子虽然心疼殿下操劳,但是国事,殿下本就责无旁贷,虽说陛下是任性了一点,但也是莫大的放权历练。
毕竟陛下年过五十,也算身强力壮,并没有因为殿下的出众而忌惮,反而给殿下更多机会打磨手段,也是莫大的荣幸。
良久 李恪律似乎歇息够了,轻抬眼皮,睨向小林子,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清贵与威仪,令小林子有些忐忑。
试探性地出声:“殿下?”
李恪律未应答,而是问他陛下的近况,声音不急不缓,听不出什么情绪:“父皇这几日在做什么?”
小林子是邓恢的干儿子,李恪律平日就让他来打听父皇的近况,而邓恢也十分知趣,并无忌讳,如实相告。
至于为什么不安插内探,则是因为父皇太过于敏锐,作为一国之君,万人之上的皇帝,宫内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不会察觉。
而父皇可以对他百般包容,却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不容他人插手。
毕竟以前他派遣的探子,下场都十分凄惨,声势浩大的处刑,就是给他的警示。
不过是心知肚明罢了。
索性就让小林子打听,毕竟邓恢能传出来的,也是父皇默许的,以父皇心思缜密的性子,也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差错。
别看父皇现在好像不关政事,实则宫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把握当中。
除了东宫,几乎每个宫内都有父皇的监视。
而他也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才将所有父皇的暗探拔出,心照不宣地铲除,也是无声的警告。
二人不愧是亲父子,连秉性厌恶都如此相像。
小林子将已知的如实禀告:“陛下这几日心情不佳,均宿在柔妃娘娘的宫中。”
说完,瞄了一眼太子殿下的脸色,平静如水,并无异样。
李恪律听及,颔首点头,以示知晓。
他并不想参与父皇和母妃的爱恨情仇中,对此并不关心。
又接着问道:“章仪妙有什么异样吗?”
小林子将章仪妙宫中暗探传来消息的密信交给李恪律:“殿下,这是她传出来的。”
李恪律接过,缓缓打开,眼底舒缓,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并无异样,一切如常。
李恪律敛起眉,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眼中划过一丝疑虑。
如实吗?
照理说皇后是宫中隐藏最深的奸细,拉善死后,柔妃应该没有了牵制,自然不会再有异举。
可是他却直觉感到哪里不对劲,平静的皇宫下真的没有隐患了吗?
一切太过于顺利成章,反倒让人起疑。
李恪律思付一番,还是有点不对劲,冲小林子说道:“加强对章仪妙的监视。”
小林子心中一惊,难道柔妃娘娘有什么不对?
恭敬回应:“是!”
宫外传来通报声,是玉泽。
他将玉泽派给了婉儿,难道婉儿有什么事?
小林子看着太子殿下的脸色,十分有眼力见地将玉泽迎了进来。
玉泽拱手行礼:“殿下,徐姑娘给您的信。”
李恪律心下柔软,勾唇浅笑,示意玉泽递上来。
玉泽将徐晚婉写的的信交给殿下之后,又接着说道:“殿下,徐姑娘一切如常,并未在徐府附近看见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