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归峤来到了陈锦安的病房,房间里异常安静,她走到玄关的时候,还以为他还未醒过来,待她走近越过玄关的回廊,进入房间里面,病床上已经没有人了,被子却叠得非常完整,四四方方的一块。
陈锦安坐在书桌旁边,捏着手里的毛笔像是在写着什么,地上一堆被他揉成一团扔得乱七八糟的纸团。
季归峤俯下身去,捡起离自己脚边最近的一个纸团,然后展开来看。
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她之前写在陈锦安名字下方的一行字。
他明明撕掉了,又捡起来。
椅子上的人似乎越发不耐烦,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纸张在他手里发出被磋磨的声音。陈锦安不耐烦地侧着身子,将那团纸扔在了一旁的阳台角落里。
他扔完之后,才发现自己侧后方站着的季归峤。
“干什么?”
季归峤只觉得他写不好字在这儿乱发脾气,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将地上所有的纸屑都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包括他扔在阳台上的那一团。
陈锦安眸光直溜溜地看着她,眼睛里透着一股无措,他抿了抿嘴,不满地看向季归峤,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她有意向教自己写,季归峤将垃圾桶放好,拿着小板凳坐在床尾安安静静地看文献。
陈锦安瞧着她并不打算再什么什么,冷哼了一声,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语气颇为傲娇又不好意思地开口:“教我练字!”
季归峤浏览手机页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眸,将床尾他的对话本拿出来,字写得有些大,写完之后,才举起来将有字的一面递给他看:“我教过了,你还亲手撕掉了。”
陈锦安一脸气鼓鼓地看着那些字,又盯着她,季归峤看着他的模样,直接对他提出建议,写完之后又亲自将本子放到他跟前:“要不这样吧,我可以教你,但是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你得配合我接受我的治疗方案。”
“我没病!”陈锦安不服气地看向她,一脸抗拒。
季归峤像是明白他的思虑,随即没搭话,反而点了点头,又从他的小课桌旁边走开。
陈锦安视线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愤愤不平,他不再看季归峤,继续将毛笔拿起来继续写着字。
他握笔的姿势就不对,整只手抓着整个笔身,像是没写过字似的。
季归峤站在阳台窗口的位置,背对着外面,视线落在他身上,这样交流太吃力了,明天她得去一趟市区,看看有没有助听器卖。
这么想着,季归峤实在是看不下去陈锦安那别扭的握笔姿势,她走了过去,一只手伸向对方,示意他将手中的笔递给自己。
陈锦安起初还愣了一下,随即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这才默默地将手中的笔递给季归峤,季归峤拿着笔杆放在拇指、食指和中指的三个指梢之间,食指在前,拇指在左后,中指在右下,食指较拇指低一些,手指尖距笔尖大约3厘米的距离,笔杆与纸张保持六十度的倾斜,掌心虚圆,指关节略弯曲,紧接着下笔写了一个字,放在一边打样,她在陈锦安默然的观看之下,将所有的字都打了一遍样,最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顺便将他的手指握在毛笔上,像个小学老师碰上幼儿园不会拿笔写字的孩子一般,教他握笔的正确姿势。
“你再试试。”季归峤伸手指了指自己写好的字样:“照着这个写着看看。”
“……”
陈锦安没有再说什么,反而很受教一般低头认真的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