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陷入了 迷惘。
混杂难明的感情,他叫不出名字。
他醒来时心里空荡荡的,却又仿佛被塞满了无数团署名各异的信纸。
太过复杂,他一时竟搞不清楚那是不是魇残留的深刻入骨的情绪在作祟。
男女之情,他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可他却没有丝毫深刻见解,甚至不甚理解。
所以他需要验证一下,用她验证一下。
醒后不久,他走进那间锁住她的深狱,却见一地狼藉,连铁链都碎成了粉末。
意识到姬婳来过,他怒不可遏,生平第一次对姬婳下了狠手,将他钉穿在墙上打。
姬婳无疑有病,笑得疯,不说话,不还手,玩儿似的。待他暴怒至极时,疯子才阴鸷地低笑着说一定要撕碎她。
他这才知道鹿衔枝没死。
*
“吾主,可需先褚玄鸿一步,将那仙子捉来。”
封楼聿慢条斯理地收回剑。剑锋入鞘,擦出一声凌厉响声,恍如破风。
“把褚玄鸿派去抓她的人都杀了。”
他专注地看着剑鞘上古朴的雕纹,言语如冰,冷然无波。
鬼臣跪应,“是。”
心有不解,他恭敬之余,试探着询问:“吾主可是打算,放过那养女?”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灭族就要灭满门,心软可不是良方。
封楼聿不疾不徐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面色沉冷几分。压迫感存于一道情绪不明的视线,叫人心惊。
鬼臣将身体伏得更低,惊惧之中,瞳孔缩合。
许久,就在他以为今夜必亡矣之时,坐在上位的少年低低笑一声,“让她玩一会,以后,再没有了.......”
一句话,分明没有什么情绪,却叫人不寒而栗,宛如死神在宣判极刑。
“无论什么手段,不伤她,让她在家破人亡前不久返回明楼。”封楼聿命令道。
他要让鹿衔枝亲眼看看,看清楚,看明白,在这乱世之中,谁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仇必报,权力,美人,他都要......
鬼臣闻言一顿,“是。”虽心觉矛盾,但他更惜命。
杀人夺女,确实足够诛心,足够恶。
*
鹿衔枝还不知道封楼聿即将帮她干掉一个拿她的命要挟她的险恶道君,虽然这只算她白捡一个便宜。
自从撞到那个和封楼聿身形如出一辙的少年后,她就心绪不宁,连干饭都不香了。
“支支,给,好吃。”呆呆注意到鹿衔枝没吃多少饭,善意地将冰糖蜈蚣串递到她面前,只差直接喂到她嘴里。
鹿衔枝忙不迭往后一缩,面目狰狞,“呆呆,你吃吧,yue~我不爱吃,yue~”
实在没忍住,她立马掏出一张帕子,干呕起来。
呆呆不明所以,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吃他的东西,他再次把那磕碜玩意儿递到鹿衔枝嘴边。
“支支吃,呆呆没吃过!”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在分享干干脆脆健康美味的甜薯条。
鹿衔枝一把推开他,忙往外跑,只差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