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咬了咬牙,想到为了去给娘请大夫,爹大冬天的深更半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夜路,没瞧见路边上覆盖了雪的坑。
一脚踩上,直接摔了进去。
等娘拼了命把龙凤胎给生下来后,止不住大血崩咽气时,手还朝着门外伸着。
两眼都没有合上,想来是想见爹最后一眼。
可一家子等来的,不是爹请来的大夫,而是村里人带回爹早被冻的硬梆梆的尸体。
那时候,嫂子和她们一家子哭得死去活来,全靠桂花嫂帮忙,才把爹娘的丧事给办了过去。
嫂子想要给大哥打电报,大伯父上门说他已经打过了。
可是,等爹娘他们下了葬,都没见大哥回来。
当时的秀花,不光心里埋怨嫂子对大伯父一家唯唯诺诺的,更有些怨大哥。
爹娘死了,居然也不回来。
最怨恨的,却是爷奶,要不是奶在之前推了娘,娘就不会动胎气。
没动胎气就不会伤了身子,没上来身子,可能生孩子时,就不会那么艰难,而爹也不会半夜去请大夫给摔死。
听到大伯母把爷奶送到老宅去的消息时,秀花很是幸灾乐祸的一番。
她曾偷偷地跑到老宅去瞧过一眼,看到奶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愤慨,嘴里骂着刻薄的话语。
秀花听的很清楚,奶骂的不是大伯父和大伯母,骂的是自家摔死的爹。
骂他不孝顺,骂他为了一个女人,活该死的那么早。
听了一半,秀花就受不住,气的哭着跑回来了。
只是,她那时回来,根本没想过告诉嫂子。
毕竟那时候的嫂子,一点都不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