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南飞花了许久的时间安抚吴萱萱,那丫头似是真的吓着了,直到半夜才安静的睡去。吴廖与吴谷又是担忧又是心疼的守在门外,心中的焦躁难以平静。而另一位难以平静的就是岳南飞了。
谁能想到武威王府的小公主,平日如此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竟然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而,明明怕极了的吴萱萱为什么在见到他时什么都没有说呢?白日里还倔强着狠着脸惩罚胆敢欺辱她的人,怎么到了休息的时候就这样脆弱呢?她的那张笑脸,到底伪装了多少辛酸?什么时候这个本该骄纵肆意的女子悄悄地长成了他不知道的模样?
岳南飞不知,也不想知道。只是想想,他就觉得他的胸腔一阵拥堵!
借着微弱的月光,岳南飞看着那个让他又恨又...怜爱的人,满心复杂。
是的,怜爱!不管怎么告诫自己,他对她、岳南飞对吴萱萱,从不是厌恶讨厌的关系。现下,这个念头借着夜晚的黑暗就像是初生的竹笋般,坚韧长出,自此再无掩藏的可能。
岳南飞勾了勾嘴角,似是想笑,可本已成为习惯的动作,却怎么也做不来。他握着吴萱萱的手,认命般的低下了头。终于,他还是欺瞒不了自己!
翌日,终于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的吴萱萱心情极好!睁开眼,看到的是雕着富贵牡丹的床顶,侧目,柔柔软软的床幔轻轻晃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正软软的洒在她的身上。看着眼前的光景,也不知怎地,吴萱萱突然觉得前几日的遭遇不值一提。现在的她,心情愉悦、通体舒泰、再好不过!
“吴廖!吴谷!”
已是日上三竿,本该吵闹不停地院落,而今静谧的仿佛能听到花落。当然,这只是夸大其词,毕竟相较于白日里的喧闹,这里确实过于安静了些。
房间很雅致,小院不算大,点缀着花草和藤架,相映成趣。吴萱萱心头略过一丝疑惑,总觉得这样的风格莫名的熟悉,可还来不及深思,这样的念头就一闪而过,捉不住踪影了。
“主子,你终于醒了!从昨日下午到今日上午,你可睡了不短一段时间呢,可担心死我了!”
“行了行了,就属你最话多!知道你嘴甜,来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我说主子,你这可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们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
吴廖颠颠地跟在吴萱萱身后,手脚麻利的擦了擦藤架下的石凳,又快速跑进屋里端出来茶具和早就备好的点心。边给吴萱萱说明着事情的缘故,边行云流水般的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岳少爷说了,主子你刚刚睡醒,不宜吃太硬太油的东西,咱这屋子旁边有个小厨房,他在那里给您留了粥,我去给您端来?”
吴萱萱嘴角微翘,显然心情不错。吴廖一看哪里还不明白,赶紧就跑去小厨房,把灶上温着的饭菜端了上来。
吴廖向来滑头,他说的没错,吴萱萱就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这岳南飞为什么会来这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必定是为了她离家出走的事,但,她就是想听别人再说一遍。这么骄傲执拗的人,还不是拿她没办法!开心!
只是有一点,吴萱萱原本计划是她潇潇洒洒的出门,然后在这个交通要道潇潇洒洒的等待他们,来个盛气凌人的蔑视,只是,这意外出的,她的颜面可真是全都丢尽了!
“吴廖啊,我昨天...是不是...吓到你了?是不是太凶残了?”
吴廖看着难得有些惭愧的郡主,想笑又不敢笑。憋闷着嘴角,闷声道:“没有啊,主子昨日不是心情不痛快吗?加上主子昨日受伤,难免就心情急躁了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看着吴廖憋笑憋得痛苦的表情,吴萱萱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是,连日来的打击以及身体上的疲倦,自己精神上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现下回头想想,吴萱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撑到了丰裕城。
丢人是丢了点,但,有了现下的安稳和平静,吴萱萱反倒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小银子呢?怎么没见他?”
吴廖看着终于恢复些许精神的吴萱萱,暗暗好笑。这个郡主别的不敢说,但是有一点,绝对是让人佩服。那就是,她永远都能找到让自己放下认清现实的方式!瞧,方才还觉得丢人呢,一转眼的功夫就把这事放下,抛诸脑后了。
“昨日主子不是把人家云岚居给砸了吗,岳少爷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