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七杀不耐烦的神情,又看着他确实去取了伤药,绿柳也安静了下来。不是她容易妥协,而是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妥协。
原本绿柳还以为她能出去喊郎中,又或者闯出去找那个恶人,可看着七杀不耐烦的样子,绿柳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毕竟七杀身为陆易水身边最为得力的手下,都不敢去打扰主子,若是她去……?依这种情况来看,去打扰那恶人或许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反正不管怎么样,好歹她们也争取来了出门打水给岳南飞降温的机会,而七杀,倒也不是敷衍了事,当真是给岳南飞上了药。
只是,这药也用了,可这岳南飞全身的温度却起起伏伏反反复复总是不见好。等时间溜到后半夜,他的病情不止没见好,反到越发的厉害了。
“绿柳,爷的温度越发的高了,总是退不下去,这可怎么办?”
“你先别着急,我再去打盆水来。你看好爷,若是一个人应付不来,就喊门外那位公子。”
“我晓得,你去吧!”
绿柳以打水的名义出了院落,幸好柴房就在后院,她又趁着守卫不注意悄悄溜到后门附近。可惜,后门内外都有人把手,根本靠近不得。绿柳想了想,后院都已是这样,前厅那就更不要提了。这件事似乎只剩下找那恶人一条路。
绿柳闭了闭眼,不管是为了偿还岳南飞的恩情,还是为了以后她们姐妹的命运,岳南飞都不能在这里倒下。倘若还有别的路可走,她都不会涉险去找陆易水。可现在并没有别的办法,别说是这客栈她闯不出去,即便闯出去了,人生地不熟,她身上又没有银两,郎中也不会跟她来救人。所以说,摆在绿柳面前的,只有那一条黑暗的道路。
“你能不能去通告你的主子,就说我家爷实在是扛不住了?”
“不行,主子现在在休息,他休息的时候向来不能有人打扰。别说是你们,即便是我,不管为了何事,都不行!”
门外的七杀算是烦透了,不仅得帮人上了伤药不说,还得听这个哭啼啼的女人唠叨。而这些人却还想不知死活的去打扰自家那阴晴不定的主子。
“打扰主子这回事,我看你还是死了这念头。这岳南飞不管他是什么人,我看主子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即便他能活过今晚,难保明日主子兴致一来,就直接杀了他。我看你们姐妹还是别费力气了,听天由命吧!”
说完,七杀觉得有些不对。
“那位姑娘呢?怎么还没回来?”
出去打个水而已,水井就在柴房不远处的角落里,按理来说绿柳早该回来了。
七杀赶紧冲出柴房往水井的方向跑去。只见水井旁什么都没有,紧跟着出来的红樱也是着急的红了眼眶!
“哭哭哭,哭什么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没看见你那好姐妹都不要你了!”
七杀当真是烦透了,就知道不能小看任何人,尤其是女人。他不过就是一个不小心,就把绿柳搞丢了,明日少不得又是一顿责罚!
红樱被七杀突然间的一顿骂给震住了。这七杀看着凶神恶煞的,其实也没那么不好说话,尤其是她一哭,基本上七杀就能搞定了。不过可惜,这次并没有什么用处。
红樱倒不认为绿柳是撇下她跑了,只是尚且不知绿柳有什么注意,她就更不敢露出半分的不对。只是瞪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看着七杀,直看得七杀脑仁疼。
终归七杀也没有怎么找绿柳,因为他们冲出来不一会儿,前院就传来了骚乱的声音。
“糟了!”七杀略微一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绿柳这小姑娘,倒也真是个有胆色的女子,七杀千叮万嘱不要让她去打扰陆易水,可她终归还是用她的柔弱与小聪明,成功的混到了陆易水的房门前。
彼时,她正被客栈中巡逻的侍卫驾着,锋利的刀刃贴着她修长的脖颈,划出一道细长浅薄的刀口,殷红的鲜血顺着刀身一点点的渗出。显然那侍卫有所顾忌,手下留情;并没有一刀把绿柳给宰了。
陆易水也是托大,他自幼勤苦习武,又是年少开始战场厮杀,这一身从血雨里练就的武艺,甚少有人是他敌手。所以,在他歇息的时候,向来不喜欢门外有人守着。而客栈里巡营的侍卫,也并不见得一直紧盯着陆易水的大门,这才给了绿柳可乘之机。
若是刺客,那或许陆易水早就把绿柳给杀了。只是绿柳这丫头并没有别的心思,她只是想见一见这些侍卫的主人,只是想当面求他救一救岳南飞。她也不见得非要凑到陆易水的跟前,只要能和陆易水说上话,即便是隔着门都行。
所以绿柳原本根本就没打算进屋,只是她在陆易水门外久喊不见人应,眼见楼下巡逻的人都要上来了,她才冒死一撞,把紧闭的房门给撞开了。谁曾想……
话又说回来,这陆易水还真是够倒霉的,自从遇见岳南飞一行他还真就没有顺利过。这天他奔波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搂着佳人歇下,还正抱着新得来的孟姑娘小意温存呢,结果就被那绿柳大呼小叫的坏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