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众人翘首以盼的主角,连子斐终于出现。
连子斐失踪后,墨莲山庄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自然是附庸连远山的一党人,愁的是连远山自己。活生生一个人平白无故的失踪,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可测,这种超脱掌握的感觉让他心烦。
如今看他只身一人回庄,才终于面露喜色,大张旗鼓的请上太叔公,召开第二次祠堂大会。
姑鸣作为巡逻队的首领,亦在邀请之列,就连桑林越和容则也作为外姓贵客应邀出席。
“子斐啊,你先前shuo外出寻妻,如今妻在何处呢?”连远山开门见山就是质问,似乎不觉得媳妇逃婚的受害人正是连子斐自己。
“跑了。”连子斐答的言简意赅。
“跑了?”连远山故作惊讶,“是她自己跑了?还是你放了?这可是连云两家祖上定下的婚事,是老祖宗的遗愿,不能儿戏啊!”
连氏族人纷纷附和,甚至有人怒诉连子斐是蓄意悔婚,公然违背祖制。
连远山趁机步步紧逼,“我们连氏一族世代沿袭守规守距,不敢半点逾越,才有如今的局面,你这样不知轻重,整个墨莲山庄怎么敢交到你手中?这是不懂尊卑,这是僭越礼法!”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此时连子斐进门后第一次正视连远山,语气漠然:“二叔可不要给子斐乱扣罪名。”
连远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二叔岂能冤枉了你,可一桩桩皆是你公然拒婚、枉顾祖制的铁证。乙末年三月,第一次告知你连云两族联姻之事,你以游学为由置之不理,此为其一。丁酉年大哥自知病重,多次修书与你提及此事,你不仅三番两次拒绝,最后竟然回书,宁愿脱离山庄也誓死不娶,此为其二。你可还记得?”说罢,将往来的书信甩向连子斐,一封一封白纸黑字,辩驳不得。
众人听得皆是一惊,族中人早知连子斐自小心高气傲,不受拘束,却不想他曾公然悔婚,甚至不惜背叛家族。这对于历来遵从传统的世家而言,实在是不知好歹、人人唾弃的典型。
而姑鸣此刻却是另一番心境,因为南笙的关系,私心里总盼望着神女有心,襄王有意。如果连子斐真的情归云绣绣,那这段三角恋就太凄惨了一些。于是,姑鸣暗自点头以示对连子斐拒婚行为的鼓励。
抬眸间,却见容狐狸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似乎在说着:八卦如斯。
等价换来的是姑鸣一个翻到后脑勺的大白眼,明明白白回应:关你屁事。
连子斐没料到连远山居然如此不知耻的盗取父亲私信,如同连远山也不会想到,这回他是诚心诚意愿意联姻,只是……
虽被将了一军,连子斐却不见慌乱,依旧坦然问道:“二叔想说的恐怕不止这一处吧?”
“不错,除了拒婚,你还有更大逆不道的行径!”胜券在握的连远山大手一挥,几日不见的南笙被绑住双手带上祠堂。
所有人都知道,连远山千方百计也要禁锢南笙,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
南笙和连子斐的关系暧昧复杂,如今又有无故代嫁的罪名,为连子斐公然拒婚的行为添了最有力的佐证。
更致命的,是南笙的身份,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是魅灵,是异类,是妖女。
“二叔,南笙和子斐从小一块长大墨莲山庄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因为南笙犯了错误,就冤枉说是我们子斐的不对。”直至此时,连李氏终于帮自己儿子说了第一句话。沉静的面容上,神情依旧冷淡,看起来不像是求情,倒像是给南笙的行为做了最后的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