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学院门口，大门还没有被关闭。

有满脸疲惫，裹紧衣服快速赶回宿舍的，也有打扮靓丽后走出校门，准备去潇洒的。

这就是青春，可以肆无忌惮挥霍的年纪。

江绵眼神很好，在快靠近那大门时，远远得就瞧见那里站立的一道身影。

半个月不见，那人的身姿依旧挺拔。

在人来人往的门口，他仿佛隔绝掉了周围一切。

江绵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贺予白，对方好像瘦了点。

那个印象中，充满自信又待人随和的贺大少爷，似乎有了些变化。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略长的发丝没再精心得做起造型，不沾染烟酒的他，此刻指缝中正夹着一根烟。

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又轻车熟路得吐出。

这是江绵从来没见过的贺予白，在他身上，自信且张扬的影子，仿佛悄悄隐匿了。

现在出现的，是满满的沮丧颓废感。

他的眉眼藏在烟雾后面，江绵看不出他眼中是什么情绪。

但烟雾散去后，那双漆黑的眸子，又仿佛黑洞的旋涡，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人吸进去。

颓废的斯文败类，但禁欲的气息从未改变。

他好像还是那个自己熟知的贺大少爷，又仿佛在这短短不见的日子里。

褪去了原本青涩的一面，少年初长成，成熟的性张力，在他身上已初现端倪。

“婉婉。”

她能看见贺予白，贺予白自然也发现了她。

一瞬间，贺予白就好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那根未抽完的烟被他丢弃到地上，趁着碾灭烟头的工夫，他还用手煽动周围，想把那些萦绕的烟雾通通挥散。

仿佛是出于本能的行为，也可能是他不想被江婉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世界喧嚣吵闹，但他的眼里只有江绵一人。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定格，他缓缓抬脚，朝着江绵所在的位置走去。

风吹散他眼前的刘海，江绵也觉得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所谓的一眼万年，大概就是这样。

江绵一直在想，她对贺予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那里头有掺杂过爱意吗？

应该是没有的，那些彼此熟悉的感觉，也只是基于在他们做了两年室友的份上。

诚然贺予白这人，是最适合做伴侣的选择。

但江绵已经在林向南的身上看到结果，她能做的，除了逃避，只有逃避。

她跟贺予白之间，不会有结果。

她会回归正常的生活，让“江婉”这人，从世上永远消失。

“贺……”

她还没说完。

那边的贺予白已经大步跨了过来。

眼前的事物，一黑一亮间，她已经被贺予白抱在了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他像个赖皮的小孩，将对方抱得很紧。

如沙漠中濒临渴死的人，终于见到了绿洲。

他贪婪得呼吸着，属于江婉的味道。

反正他早就变得不像他了，那些修养，那些规矩，通通见鬼去吧！

因为比贺予白矮，江绵只能尽力仰着头。

但心里还是很想吐槽，这人是属铁链子的吗？

快勒死她啦！

烟味儿这种东西，短时间消散不去。

一呼一吸之间，江绵的鼻尖处就萦绕着贺予白身上的烟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