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孙蕾扶着陈烨来到指定地点。

“我叫了网约车，东华医院离这里大概十来分钟吧。”

孙蕾刚说完，一辆小车便停在街口，她开门后，把陈烨扶了进去。

陈烨一脸漠然，似乎对刚刚受的伤没有感觉，“孙蕾，我觉得不牢你费心，我可以一个人去医院的！”

“真的吗？这是两千，看你也没多大碍，这钱就当是补偿吧。”孙蕾将一踏钞票塞进陈烨的衣领，随即啪的一声，关上车门。

就这样，陈烨再也保持不住镇定，怔怔地看着后视镜内逐渐远去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了……

他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难道她楼上的态度是假的，对自己好，也是假的？

虽然丢给自己两千是出于好意，但陈烨还是感到一阵难堪。

司机这会儿露出嫉妒的表情，不用说话，陈烨也懂他在想什么：

后生仔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

陈烨在等。

等司机将车停在导航的指定地点后，他下车，像个逃犯那般，左拐右拐，又招了一辆的士。

他收起不甘心，默默给自己打气，搭乘的士再次返回财富广场。

那个叫孙蕾的女人，虽然很是貌美，若仔细瞅着脸研究，便能察觉她的气色，非常不好。

陈烨只在某种限制级片的女角色看过这种气色：纵欲过度，眼袋发青，眼神涣散。

没跑了，他边想，边来回扫视体育东路一条街上所有来来往往的人口。

在某一个瞬间，他的人凭空消失。

同时脑海内搜刮着某些知识点。

记得一本书是这样写的，大致内容是若一个女生出现纵欲过度的特征，很大几率是寂寞了。

说来矛盾，但陈烨相信，这纯粹是因为男方能力不行，导致女方千方百计的想通过各种奇形怪状的小东西，来代替某样货真价实的小东西，从而不停地满足自己。

他不晓得这是胡扯还是真理。

但时间不等人，再不整人，脑袋里蠢蠢欲动的本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他，强迫他，命令他。

所以按着这个‘纵欲过度’的点出发，他不得不加快进程，稍微打破自己的底线。

他决定跟踪孙蕾。

……

“哎。”

孙蕾轻轻叹气，捧着一杯柠檬茶，坐在某家奶茶店内发呆。

方才刘懿德给她发送了一连串肉麻的颜表情，并表示今晚准备大战三百回合。

关键是，她还得‘欣然’接受。

旁边一桌，坐着一对年轻情侣，正互相交叉吸管，噗嗤噗嗤吸溜杯子里黄色的液体。

孙蕾自觉地离远了些。

她已经对爱情不再保持乐观，却被膨胀的欲望死死束缚。

下个月中旬就是自己的三十岁生日，如果是俞正雄，会准备怎样浪漫的惊喜？如果是刘懿德，五十岁的他，恐怕思想还停留在九十年代，送记事本？送钢笔？

她很担心，因为他之前送的礼物，就是一本精装的《简爱》。

即使这本书的封页写满了数十位来自全国作协的作家亲笔签名，即使刘懿德表示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求来的，但最后，只换来了孙蕾的强颜欢笑。

他知道她是为了钱，她也知道他是为了色。

可超越二十年的思维差距……

“哎！”孙蕾第二度叹气，起身想要离开。

莫名其妙的，一杯冰冷的汁水泼了过来，孙蕾猛然睁大眼睛，仍由汁水浸透自己的衣领。

“啊！”一名年轻人张大了嘴，似乎吓懵了。

好端端的，自己手中的杯子，怎么摔了？

而且好巧不巧，全部泼洒在那个小姐姐的脸上，甚至是衣服里面？

他手忙脚乱，先是看了一眼后面的厕所，再小跑到小姐姐面前，道：“真不好意思。”

“你怎么搞的？”孙蕾当然生气，这个小伙看样子不超过二十岁，真的很不尊重自己。

年轻人吞了口唾沫，从桌上拿出抽纸，准备递给小姐姐。

可他刚把手伸出来，就发现自己的手，忽地朝她的脸蛋揉了揉。

啪！孙蕾咬牙，一怒之下甩了小伙一巴掌。

小伙慌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这这”

他傻了，眼睁睁看着孙蕾冲了出去，想要跟着她，却被身后及时赶到的女友抓住了双肩……

天色稍稍变暗，此时是下午，乌云悄然聚集。

孙蕾跑着跑着，便跪在地上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