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云秋梧说的第一句话有些出乎陆远的意料。
“慕少爷是晏公子的亲弟弟,晏公子是大官,那慕少爷的身份肯定也不普通吧,是不是也是什么官?”
“还有那位姜少爷,不会也是个当官的吧。”
云秋梧虽然觉得慕九看起来不太像当官的,但保不齐人家就是呢。
至于姜思砚,早几年前新政推行,云秋梧是听人说过哥儿也能读书考取功名的,所以很自然地认为来自京城的姜思砚说不定就是一位官员。
陆远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
至少慕九明面上不是,暗地里是不是就不清楚了,陆远也没打听过,他和慕九相交是一回事,但不会越线去打听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
云秋梧点了点头,喃喃道:“我觉得也不像,晏公子他们多沉稳啊,还很有气势,看着就像当官的。”
陆远睨了小夫郎一眼,心说在没有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前,你可从来没有把他们往官员上联想过 。
常年位居高位者身上自然会有一股不同凡响的威压与气势,如果上位者刻意收敛,往往是平易近人的,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并不会给人趾高气扬之感,而越是职低位卑的官吏,才越是洋洋得意,气焰嚣张,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好惹,都恭维他,奉承他。
在大年三十即将到来的前几天,村里有一桩喜事,那就是文景阳和林芷的亲事,两人的大喜之日就定在腊月二十五。
迎亲之前该走的礼节都走完了,比如纳彩,纳吉,纳征等。
林家对文景阳这个哥婿还挺满意的,是个大夫,有一技之长,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自家哥儿出嫁后就住在村子里,隔得没有多远,平日里也方便往来,时常都能见到,不像那些嫁的远的,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见到几面,虽然文家人少,不够热闹,自家哥儿嫁过去后没有公公婆婆帮衬,但也能自己当家做主,不用受到太多的管束,天底下的婆婆不都是好的,有些会磋磨人的婆婆免不了要给儿媳妇,儿夫郎立规矩。
新夫郎出嫁是要带嫁妆的,铺面被褥,衣裳布料……这些都是常见的,若是在家里受宠被疼爱的,还会有些首饰或者是一二两银子。
林芷的针线活不怎么样 ,让他自己绣被面是绣不出来的,把一双手扎得千疮百孔也绣不好,不过被面也不是非要新夫郎自己绣,是可以找人帮忙绣的,苗氏知道云秋梧的绣活儿好,便央了云秋梧帮忙绣了两床被面,粉紫色的被面上用彩色丝线绣着并蒂牡丹还有鸳鸯,大红色的被面上绣的是双喜的图样,瞧着别提有多喜庆。
苗氏拿到被面后连连道谢,给了辛苦钱还特地请了云秋梧到时候去帮忙压床,这自然不是苗氏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和文景阳商量过的,文景阳一个年轻人,家里长辈替他操持操办,许多事情苗氏便揽了过来。
云秋梧起初是不答应的,给新人压床是有讲究的,除了要和主人家关系好,还得是大家认为的有福气的人,最好是家中兄弟姐妹众多,长辈和睦,自己在夫家过得很好,如果要是生了几个小汉子那就更好了,十足十的有福气。
倒不是云秋梧觉得自己没福气,相反,他觉得自己再有福气不过了,从前他做梦都不敢奢望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只要能饭吃,有衣穿就足够了,哪曾想还能嫁的一个疼惜他宠着他爱护他的夫君,不让他受苦受累,还有了可心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