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蕙欣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小刘的夸赞。
“啊,刘姐,我这几天耕地太累了,能不能先去休息啊。”梁蕙欣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小刘的问题,只能先遁了。
赵不听家
“赵不听,你知道吗?就我的那块儿耕地,居然有老虎在那里蹲了一个月!这次我在期限内完成耕地了,他们都对我起疑了。”
“那个记分员还话里话外的问我,‘诶呀小梁,有困难怎么不说啊,这种情况队里一定会给你延期的,身体感觉最近好多了,年轻人,还是得多干活才行啊...’”
“她巴拉巴拉说了好多,我只能在旁边干笑,笑的我脸都僵了。”
梁蕙欣苦瓜着一张小脸,绘声绘色地学着小刘说话的语气,五官乱飞,可是她丝毫没有控制,仿佛是没注意到。
赵不听坐在她对面,阳光洒在梁蕙欣的头发上,毛茸茸的脑袋仿佛在发着光,平时看起来略深的瞳色都变成了深棕色,像是一个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兽。
看着梁蕙欣绘声绘色的表情,生动的表演出当时是个怎样的情形,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的声音应该也是这么鲜活的才对。
好想听到梁蕙欣的声音啊。
这是第一次,赵不听第一次那么想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耳朵被打聋的时候还小,当时身边发生的都是不好的事,父母在他眼前惨死,他也从一个富少变成了流离失所的流浪儿童。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每天听着人们只会用嫌弃的语气叫他“哪儿来的小要饭的!”
“脏死了,小叫花子!”
“诶你怎么打我家孩子!没人教没人养的狗东西!”
“这么活着不累吗?吃的连我家狗都不如。”
他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听的,聋了就聋了吧。
只要他不想听的话,只要闭上眼睛,这个世界就干净了,所以从来不会对听不见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后来就像是长了一层刺的刺猬一样,去主动攻击他认为危险的人,他不知道对方的语气是温柔是嘲笑,缺乏了衡量正常人痛苦的能力,生生把自己活成了野兽。
他认为,人活着就是种痛苦,只有身上沾满了罪恶的人才会到人间,他自杀过,但是被江婆子救了下来,江婆子告诉他,人要是没偿完自己身上的罪孽就逃跑的话,到十八层地狱后,会被下油锅,割舌,剜眼,捅鼻,灌耳,受尽折磨,然后还是得来人间受苦。
“无论如何都要来吗?”年幼的赵不听,一脸漠然的看着江婆子。
“无论如何都要来。”
“为什么?”
“来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活着的理由。”
江婆子只留下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就走了,赵不听并没有想明白,前面说人一趟趟来到人间受罪,只是为了找自己来受苦受难的理由?
什么狗屁道理。
赵不听很快就将这句话忘了。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赵不听忽然间又将这句话想起来了,甚至连当时江婆子说这句话的表情都记起来了,那是一种悲悯又迷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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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我的爱,却逼着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