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有为青年呢?”
马宇杨一侧脑袋,茶杯被他一把揽在手心里。
他将茶杯放好,嬉皮笑脸凑过头:“要不是儿子来得及时,老子的丑可就丢大发了!这么说来,您还得感谢我不是?”
“胡说八道!这两字念‘坦荡’,坦坦荡荡做人,坦坦荡荡行事,知道不?”
马卓坤怒不可遏,大声训斥:“什么‘荡妇’,一天天不好好学习,满脑子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问你,上次给你的五十万,是不是又打水漂了?”
“我嘞个去!不是我眼瞎啊,您就是把周秘书叫来,他也一样说是‘荡妇’!”
马宇杨一拍脑门,兴奋异常,“要不咱打个赌,他要是念成‘坦荡’,我就给您二十万;他要是念成‘荡妇’,您就给我五十万,怎么样?”
“凭啥你二十万,我五十万?你个混球憋得啥坏水,又想诓我钱是不?”
马卓坤大背头一甩,义正辞严,“告诉你,没门儿!”
“好好好,那就公平公正,都是五十万!”
马宇杨搓了搓手,拿起马卓坤的手机就给周秘书打电话,让他马上立刻到总经理办公室,有要事相商。
不大会儿,秘书小周气喘吁吁地从二楼跑上来,一进门就是大喘气。
“马总,您……您找我……是碧水华庭二期,要开工了吗?”
“八竿子还没影的事呢……”
马卓坤起身,端过来一杯热茶:“小周啊,我记得你是土木专业的研究生吧?”
“嗯,是啊……”
小周受宠若惊,慌忙接过茶杯。
可他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马总的弦外之音。
“研究生嘛,文学素养一定不低!我今天可得考考你,我写两个字,看你认不认得?”
小周一听,立马神色紧张,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晃动。
“马总该不会要给我提职加薪吧,我一定好好表现!”他思忖着,暗自提起精神。
马卓坤铺开一张宣纸,沉肘坠肩,大笔一挥,两个手掌大的黑字,立刻浮现眼前。
“小周啊,这两字你认得吗?”
马卓坤摸着下巴,眼里充满期待。
窝在沙发上的马宇杨,淡定地玩着手机,一副局外人的姿态。
秘书小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盯着宣纸,皱紧了眉头,半天不说话。
“认两个字就这么难吗?”
马卓坤大度地一笑,“没事,大大方方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
马宇杨走过来,看到小周的窘态,立刻猜出了七八分。
他一拍小周的肩膀:“我爸准备提拔你为新阳地产副经理,妥妥的二把手,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你个混球滚一边去!”
马卓坤瞪了他一眼,随即态度温和,“小周,先喝口水,慢慢琢磨啊,不着急……”
“马总,您这两字气势很足,一笔一划都力透纸背……我看应该是……”
小周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
“是什么?!”
马卓坤和马宇杨同时凑过脑袋,四只眼睛紧张兮兮地盯着他。
父子俩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小周一跳,蹦到嘴边的两个字,禁不住咽了回去。
他戴上眼镜,又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尴尬地一笑:“第一个字应该是‘荡’,第二个字嘛,好像是妇女的‘妇’……马总,我没念错吧?”
“欧耶!”
马宇杨激动得一挥拳头,一蹦三尺高,刹那间眼里流光溢彩。
马卓坤脸色黑如包公,颓然跌坐在靠背椅上,嘴角一个劲儿直抽抽。
“马总,您没事吧?”小周有些慌张。
这父子俩咋一个欢天喜地跟捡了钱似的,一个却病泱泱像得了大病一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周秘书,你学识渊博,牛气冲天啊……”
马宇杨乐呵呵地挑起大拇指,“测试到此结束,你的成绩相当哇塞!你先忙手头的工作,回头等候马总的安排。”
小周狐疑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捂着脸一声不吭的马卓坤,有些进退两难。
马卓坤抬头摆了摆手:“先忙去吧……”
等小周一出门,马宇杨立刻将手伸到了马卓坤眼前:“老马同志,愿赌服输,掏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