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地府,有她自己的事,你不要打扰她。”厉尘不苟言笑的叮嘱。
陆彦礼:“……”
这话听着怪不是滋味的。
厉尘知道他听了会不高兴,但还是说,“你现在都还没得到阎王的认可,要是贸然联系她,被阎王知道了,只会更不待见你。”
阎王本来就不满意他了,要是还去打扰桑离,估计是印象再打折扣。
陆彦礼想要上位,可就难了。
闻言,陆彦礼淡声启唇,“我和阎王没有接触,即使想要他的认可,也没有机会。”
“你总会死的。”厉尘不苟言笑的道。
换作以前,这话落在陆彦礼耳边,就是诅咒。
但现在,他已经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死了也不怕,就可以和桑离见面了。
“那我只能一直等她?”陆彦礼出声问。
这种心情,着实煎熬。
厉尘听他还不死心,开口道,“我劝你还是想办法变强,强者才能入他的眼,你要是去了地府,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草包,他可不会让你待在离离身边,让你成为她的软肋。”
上位者一旦有了软肋,那可就危险了,时刻可能被拿捏住。
阎王见不得这情况,拆散他们是情理之中的。
陆彦礼想过这可能,作为人类,他觉得他已经站在顶端。
但人类和会法术的神鬼妖相比,确实不够看。
“那斗胆请教一下,我该怎么变强?”陆彦礼一本正经的问,“你收徒吗?”
厉尘:“……”
不等他说话,陆彦礼忽而问,“你会教陆江池修炼吗?”
他看着陆江池气色比前几年好了不少,修炼的人,寿命都长。
陆江池已经有逆生长的趋势了。
厉尘淡声道,“我只教他自保。”
陆彦礼接话,“离离不在,那我只能找你学了,一起教?”
让他不用客气,他是真不客气。
厉尘沉默了片刻才回,“等离离回来再说。”
他要教的,他可能一时半会都学不会。
首先得确认他是不是人类。
“好。”陆彦礼应声。
谁不希望她能早点回来呢?
“不打扰你了,多谢支招。”陆彦礼开口问道。
挂了电话,陆彦礼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贸然用他的血去喂方琪,自然是不妥的。
顾承昀未必相信,觉得他莫名其妙。
但他到时候解释起来,也蛮困难。
他得先说服顾承昀才行。
陆彦礼犹豫了一会儿才叹了声,还是等方琪醒来看看是什么反应再做决定。
回去公司,陆彦礼继续处理工作。
他刚从会议室出来,杨司鸣跟他道,“滕先生来找您了。”
滕台献?
“在哪?”陆彦礼问。
“会客室。”杨司鸣道。
陆彦礼吩咐,“带他来办公室。”
“是。”
不一会儿,滕台献敲门进去,看着他笑着打招呼,“礼哥。”
陆彦礼抬眼看着他,“怎么有空找我?”
滕台献只顾着待在他的实验室里,很少出来找朋友玩。
或者说,他们和于姬媱是一个圈子,他有顾忌,才故意躲着不见面。
“过来跟你告别。”滕台献径直道。
闻言,陆彦礼眸色微变,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语气认真,“你去哪儿?”
“去国外。”滕台献面色平静的说。
陆彦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随后问,“姬媱知道吗?”
“我跟她说了。”滕台献垂下眼帘,有些许的逃避意味。
陆彦礼不好说什么,未经人之苦,他不能站在制高点劝他放下过去。
他的心结,不是他能打开的。
“你想过了,不会后悔,那就行。”陆彦礼温声道。
滕台献沉默了许久,他才说话,“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
“但在这里,我放不下,她也放不下。”
与其彼此内耗,还不如他离开。
让她重新开始。
陆彦礼看着他,忍不住问,“你恨他们吗?”
“我分的清楚谁好谁坏。”滕台献苦笑了声,“但我一想到我母亲受的苦,我没办法放下芥蒂,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不是她的错,但她的家人,我没办法再见。”
他一看到他们,心里就控制不住的怨恨。
他是喜欢于姬媱,但喜欢,不足以让他接受她母亲做过的一切。
当然,也包括她懦弱不负责的父亲。
哪怕,他也是受害者,他也觉得他对不住他母亲。
“她对她父母的爱,未必有对你的喜欢深。”陆彦礼中肯的说了句。
于姬媱的父母出了名的不负责任,她属于放养又严养的。
放养,是因为对她没有对孩子那般的疼爱。
严养,又逼她变得优秀。
于姬媱也是个可怜的人,因为不负责的父母,如今连滕台献也要失去。
滕台献脑海里浮现于姬媱说的话。
她愿意跟他离开。
可是…他不舍得让她承受这些。
倘若她跟他离开,京都的人会怎么传她为了男人抛下父母的事,他都能想得到。
她本来纯净的,他不该去染黑了她。
“礼哥,这世上,很多事,身不由己。”滕台献自嘲的笑了。
陆彦礼云淡风轻的道,“将事情想得简单点,也就没那么复杂。”
“不是身不由己,是你困住了自己。”
闻言,滕台献目光看向他,眼神深邃。
陆彦礼淡声道,“她不愧是你姐姐,很多时候,她比你要果断,要勇敢。”
虽然他和于姬媱的接触不算很多,但他清楚,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只要滕台献靠近她一步,她能放弃很多,坚定的选择他。
滕台献眼帘垂下,似是想着事情。
“不管怎样,祝你前程似锦,保持联系。”陆彦礼温声启唇。
滕台献回以一笑,“这几年多谢礼哥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