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拗不过他们,虽极其不愿。但六四年,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参了军。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送他们去参军的那日,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见朱老太太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谢薇给她倒了一杯空间井水:“朱奶奶,先喝口水。”
朱老太太喝过水,看着谢薇继续说道。
“两个孙子战死的消息传来,我越发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而且我一个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身子也越发的不好,总觉得说不定哪天就能到下面和他们一家团聚了。
你知道吗?就在我想自我了断的时候,却碰到一个传说很厉害的‘神婆’,人称老佟太太,又称‘佟神婆’。
我什么都没跟她说,她居然开口就跟我说,我亲缘未绝。说我还有子嗣尚在人间。
我想来想去,如果我真的还有血脉亲人在世。一定是我那偷偷参军走了后,再也没消息传回来三儿子。
我追问那佟神婆,怎么才能找到我的血脉至亲。
她说让我等,她说那人会自己找上门来,我一看便知......
我这一等啊就是十多年。
也说不上当初是胆小怕死,还是真的惦记那没影的子孙。
运动初始,我在友人的提醒下,把家里的铺子和祖宅都捐给了国家,只留了我和他成亲后,他置办的这个小院儿。
在上头算是留了个名。
运动刚开始的那几年,因为我祖上从商,后来在京大教书,不少人想搞我,说我是资本家,是臭老九。
因着之前捐献有功,我那死在鬼子刀枪下的男人,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孙子都被有心人搬了出来。
这才保佑我,在那些年里没遭什么罪......”
后面的事儿谢薇就都知道了。
“如今,我心愿已了,我还有那么多孩子,等到了下面,我也有脸见他了。”
谢薇摇头,语气凝噎:“你既然已经等到他们了,为什么不认他们,让他们好好在您身边尽孝......”
朱老太太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我命硬啊。外祖父被我气死,女儿早夭,亡夫英年早逝。儿子们也......相继离开。两个孙子没一个活过二十岁。
我若与他们相认,我怕,我怕......”
我怕你们也都抵不过我的命硬,尤其那三个重外孙才几岁。
朱老太太拿出帕子,仔细的给谢薇擦着眼泪:“傻孩子,哭什么?”
谢薇抬着泪眼:“可是我爸爸姓谢,并不姓李。”
“我在你母亲那儿,见过你父亲的照片。和我的国才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那藏在眉尾的痣。”
“可是人有相似......”
“你不觉得大宝小时候和我那秋儿就长的很像。现在的囡囡更是和秋儿,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你还觉得那仅仅是人有相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