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生日晚会的朋友陆续到了,他们一个个送上礼物以及贺卡,殷楚楚感谢了朋友的光临,并敬大家一杯酒水,这时殷楚楚的电话响了,她接了电话,没说两句话,便挂了,对朋友们道:“我出去看看!”
俞亮时光要跟过去,他们俩在门口,看到那人从一辆黑车中下来,送上一束玫瑰,时光问俞亮道:“你准备花了吗?”
俞亮没有回答,目光只盯着他们的对话。
那是一个身量高大,浓眉大眼的少年,只看他客客气气问道:“我能进去吗?”
“裴毅,我们不是说清楚了吗?”
裴毅道:“我那天太冲动了,我气急了,我以为你也是一时糊涂,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楚楚,每年生日,都是我陪你过的,这么久的感情,是说丢,就丢的下吗!”
“我知道这样说很伤人,但是我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我不是一时糊涂,也不是一时冲动,我考虑了很久,我们确实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们双方的父母满意,我们彼此融洽,如果不合适,我们早就分了!我回去想了很多,也许我们不是不合适,是我们进展的太顺利了,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有憧憬猎奇,我都理解,但是你很快就会知道,这是错误的,它会毁了你,你会吃亏的!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掉进去!”
“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么是对,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虽然我坚持,但我们这件事确实错在我,你要我道歉,或者你要我们关系的解释权,我都接受,哪怕你说我没有责任,滥情,都可以,但是不要在这样浪费感情了,对你对我都不好。”
“楚楚,我今天来,不是要你道歉!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俞亮听到他们对话,便要出场,时光拉住他道:“好好的生日party,你一去就成修罗场了!”
“我又不是要打架!”俞亮解释道。
时光斩钉截铁道:“换作我,我估计会打你!”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他挺俞亮,但如果不是朋友,他心中竟些许为裴毅可惜,从他身上,时光仿佛看到了自己,真是一个执迷不悟的人,令人心酸共情,不过裴毅遇到的情敌还能出手泄愤,时光遇到的对手,却是好朋友,相比之下,这倒是一笔容易清算的账,他补充道,“如果没有你,他们应该是郎才女貌,一段佳偶,可惜,你也算当了一回祸水,算了,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替你当一回炮灰吧,打不起来最好,真挨了打,对象是我,起码你们家楚楚她不心疼!”
“我难道就该让你替我打架?”俞亮听了有些愤愤道,“再说了,那是我的女朋友!怎么说都不合适!”
“迂腐,你还担心我逞英雄,抢了你的风头?我问你,咱俩最近下棋,谁赢得多?”
“这时候,说这干什么!”
“知不知道,我赢你,不是我棋力比你高,算路比你深,是你下棋,爱讲究合适,章法,有些东西看着很重要,但一局棋里,能割舍换取更大地盘的,都可以割舍,结果能赢才最重要!在这局棋里,你自己的面子,和楚楚的生日宴,还有她的心情,哪个重要?”
他说完也不等着俞亮赞同,就过去了,俞亮站在原地,琢磨着时光的话,忽然觉得时光真如楚楚说的,有些奇怪。他的思绪忽然从楚楚的问题,飘到了时光身上,过去的时光,哪怕他做的是好事,俞亮看着也是一团糟,现在的时光,就像是一张拼好的地图,通体充满秩序的美感,哪怕他不是按照俞亮的意愿做事,他身上的这种秩序感,也让俞亮舒适了不少。时光的棋,就像拔节的竹子,日新月异,无论什么惊喜,俞亮都已经不太意外了,可他的人,第一次让俞亮舒适,舒适的意外,这通体的美感,就像……就像褚嬴的棋。俞亮也不禁笑自己太疯狂了,看到人竟然会想到棋。
“你要找我?”时光走到两人中间,对楚楚阴阳怪气道,“怎么不让朋友进去呢!”他故意上下打量着裴毅,友善道,“你就是裴毅吧,楚楚和我说过你,她说你对她一直很照顾,我还想找机会谢谢你呢!”
楚楚也是机警过人的道:“你不是要见他吗,他叫时光,我们都是国青队的队员。”她见裴毅的眼露凶相,连忙把时光挡在身后道,“你见也见了,该走了吧!”
时光却假装亲密的将楚楚推开道:“你这样会让人笑话的!何况怎么着,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裴先生,以后照顾楚楚的任务,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虽然脾气好,也看不了自己的的女朋友跟别人纠缠不清,我和楚楚是一见倾心,知道有你的时候,我已经收不住心了,既然伤害再所难免,我和楚楚只能对你诚心道歉,实在对不起,缘分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不是来的早,占的久,用的心思多,就是你的,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开些,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他说这些话,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那语调冷凄凄的,颇有几分自嘲和嘲弄人的意味,裴毅更是从中听出了几分胜利者志得意满的口吻,当场遏制不住怒气,挥拳就打了过去道:“混蛋!”
时光看到了挥过来的拳头,却并无意躲避,左脸硬生生受了一拳,舌尖顿时舔到了一丝腥甜,楚楚先被时光那一通以假乱真的台词给惊呆了,见时光被打了,她才反应过来,拦在两人中间:“裴毅,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