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云彩北风雨——古时家乡一带常说的话。
他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身边的风渐渐驻了。
还好他有带伞,没等雨点落下他便打开了伞;没等雨点落下,嘭。伞头飞了。
仿佛回应他的期待一样,雨点噼啪落下了。
他低声骂一句,慌忙想找地方避雨。
雨声很快就连成了一片,下得冒了烟儿。
本打算的雨中漫步,成了雨里狂奔。他匆忙跑了一段距离,怎知过路口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又钻进了正常行驶的车子底下。慌忙站起身鞋里好像又进了石头子,跑起路来咯得脚生疼。
他沾了一身泥水,狼狈地逃到最近一家营业的建筑前,用手没拽动门时,才发现这里是一间需要扫码才能进入的无人售货超市,他急躁的捶了一下门,掏出手机时才发现屏幕早摔碎了。
风雨正在不停地拍打他的后背。
被染成深色的衣服正不断吸取身体的热量。
后悔、委屈、埋怨、仇恨、暴怒。心里有一块燃烧着的可然冰,只是它那蓝色的火焰是冷的。
他兀自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脸上温热的泪仿佛是从云中刚刚降下的还未被冷却的雨,仅仅是某种自然现象。
肚子又剧烈疼痛起来,大小肠都扭到了一起打上了死结,他慌忙掏出两粒药塞入口中,没等咽下又再一次被突然的喷嚏打出来,落到地上不见了。
那一刻,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他闯进了一家店铺、不由分说的冲进卫生间。食道里有条结实的细鱼线、上面胡乱缠绕着利刀片与细钢针。面前仿佛有人把这鱼线挽在手腕上,全力地把它往出拽!
那被胃温了的细碎金属——被腐化的食物瞬间涌了满口。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一软跪在地上,试图撑起身体的胳膊已经没有力气了。
尘死了。死因是解剖——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此时在半空。
就这么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像开了线的玩偶熊。里面的作为填充的白色棉花胡乱的涌出来,涌得仪器、地面上都是。
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