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
沈言涟裹了裹身上的风衣,榆桉市是出了名的避暑胜地,劳动节很多人过来避暑,没想到气温骤降,避暑变成了过冬。
天气变化是最让她头疼的,沈言随身体不好,经常一点小病都会引起很大的问题,有时候一个小感冒都能住上半个月院。
她在医院的工作只能勉强维持两人生活和沈言随的药物费用,卖房子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六月医院要评级,如果到时候她不能晋升,沈言涟就打算换个工作。
她没想过放弃沈言随,那是她的亲弟弟,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母亲走后,她最大的希望就是他们姐弟俩好好活着。
公交车到站停靠,她跟着人流上了车,车上没有位置,她只能站着。
更多人上了车,她旁边坐着的小女生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一个抱孩子的女人,那女生估摸着刚成年,穿着打扮很朴素,放到人群里能够一秒消失的那种。
沈言涟之前一直查连环杀人犯的事,这会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样的一个女生如果遇害,是最难查的。
因为她们没有任何特点,不容易被人记住,廉价朴素的穿着意味着她们家庭背景不好,没有人力自己去找,只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报警,然后等警方查。
通常查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她妈当年就是穿着普普通通,没有打扮出门的,好几天没回来,她才去报警,等警方找到的时候,她根本不敢去认那具尸体。
她脑海里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女生的动作有些奇怪,她仔细看过去,一个中年男人紧贴着女生,轻微动作着,表情猥琐陶醉。
女生低垂着头,想要逃离,但车里很挤,根本没位置,她只能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沈言涟脑子里仿佛有一团火被点燃了,她突然想到了那天那个男人,那个杀人犯。
面前的这个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和那个杀人犯并无区别。
他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侵害女性。
沈言涟让开自己的位置,把女生拉到自己这边,在那男人惊诧之余,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钥匙用力朝着他的下身刺去。
“啊!”
周围的人奇怪地看过来,男人捂着疼得难以言喻的下身,却不敢说话,现在轮到他哑口无言地忍着。
沈言涟将女生圈到自己身边,一直到对方到站下车,她也在下一站下了车,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那个男人跟了下来。
他们住在治安相对混乱的筒子楼,这里的人整日为生活奔波,路上的时间不容浪费,他们都匆匆经过,没人会注意到一个行为略微怪异的男人。
沈言涟走出几百米才确定对方在跟踪自己,她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心慌的同时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感。
男人一路跟着她,直到进入小巷子,只有路口的一盏路灯,周围昏黄一片,对方终于按耐不住,朝她冲了过来。
沈言涟握着手里的针管,还没来得及动手,更快的脚步声快速冲过来,一下踢翻了了冲向她的男人。
沈言涟回过头,男人被另一个人按在地上,对方拿出一副手铐,直接把人拷了起来。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默默收起了手里的针管。
“老实点,别乱动。”
南建恩把男人拷上后,叫来自己的同伴把人带走了。
他则站起身,朝沈言涟伸出手:“你好。”
沈言涟心里有些怀疑,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是周雁别上司,我叫南建恩,榆桉市刑警大队大队长。”